张函瑞的大脑极其罕见的停转了一秒。
没……没戴。
他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一片平坦。
如果是真的……自己会和左奇函有一个孩子吗?
沉默良久,张函瑞表情不变。
“以后都别dai了,我挺喜欢的。”
左奇函表情麻木的看着张函瑞,最后又表情麻木的被张函瑞赶出了病房。
“行了,你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要睡一会儿,你别打扰我。”
病房的门在眼前关上,左奇函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站了很久,才终于接受了张函瑞说的话。
孩子……
来不及多想,他忽然记起自己准备去做什么,扶着墙踉跄着走了。
病房里的张函瑞坐在原地等了会儿,确定左奇函真的走了之后才按下床头的铃,护士推门而入。
张函瑞脸色微红,问护士,“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可能怀孕吗?”
这话在一个平时以精英形象示人的男人口中说出来已经是莫大的羞耻。但张函瑞眼睛亮亮的看着护士,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护士愣了愣,“抱歉,由于现在您并不是正常的发情期,并且有药物副作用……就算您的伴侣是优质Alpha,也很难受孕。”
张函瑞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
护士为张函瑞检查了点滴的速度和身上的伤口,换药的时候两个人闲聊,护士用幸福的口吻说,“您和您的伴侣还真是恩爱,早些时候您的伴侣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张函瑞顿了顿,“左奇函也问过?”
“是啊,他很关心您的身体。”
张函瑞死死的盯着洁白的床单,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他明白,左奇函会选在他昏迷的时候问护士怀孕的问题,并不是有多么期待会有一个孩子。
恰恰相反,左奇函是不希望自己怀孕。
就像即使是经历过昨晚那样危险的事,左奇函却依旧没有选择****他。
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他,却又将不信任甩在他脸上。
手机铃声打断了张函瑞的思绪,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对面传来张岷全的声音。
“函瑞,还好吗?”男人的声音儒雅随和,带给张函瑞满满的安全感。
张函瑞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事,谢谢您昨晚愿意帮我。”
张岷全也笑了,“我今天一早给你打电话,是那位左先生接的。我听说你在医院,吓了一跳。
。
两个人寒暄了两句,张岷全忽然说,“昨日我恰好在那附近有个旧友会,不是工作日程,也没有做保密工作。你昨晚都跟谁一起吃饭了?”
张函瑞想起张明哲,咬紧牙关,“劳烦您担忧,我知道是谁了。”
张明哲本意就是想把他送到张岷全床上,能顶着惹怒左奇函的压力陷害他,付出和回报就要成正比。只有张岷全值这个价。
张明哲……之前一直不动你是为了自己离开之后让你收拾公司的烂摊子。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了。
……
……
张家本家。
柏静婉坐在沙发上握着张明哲的手,激动的问:
“你哥一晚上加一个白天没回来了,难道这事儿真成了?”
张明哲的表情很差,“不然呢,你真以为我是废物?”
“哎哟哎哟,我的儿子出息了。”柏静婉亲切的挽住张明哲的胳膊,“如果这事真成了,我想尽办法也要让张函瑞嫁给张岷全。到时候你继承张家的财产,不怕没人罩着。”
柏静婉说的很对,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但张明哲心里就是不舒服。
门外忽然传来车声,紧接着是家仆满脸焦急的跑过来,“夫人、少爷,左家的大少爷来了。”
左家?左奇函?
柏静婉和张明哲心一沉。
这么快事情就败露了吗。
张明哲让柏静婉上去给张洪山打电话,自己留在客厅。原本的打算是先稳住对方等张洪山回来,但是显然左奇函并没有这个想法。
左奇函身后跟着两个Alpha保镖,张明哲一开始没有发现。
因为左奇函的信息素已经完完全全将那两个人的味道掩盖住了。浓郁的信息素就像是一张网,将张明哲狠狠压在下面。
窒息感扑面而来,那是Alpha面对更加强大对象时来自骨子里的臣服。
张明哲强撑着站起来,挤出一个笑脸,“左少爷,今日忽然拜访是有何贵干?”
左奇函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张明哲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左奇函有个规律。
笑的越好,下手越狠。与左奇函打过交道的人都不想看见他的笑。
“张明哲,是张家那个私生子?”
左奇函不紧不慢的说,“你把我的Omega送到别人的床上,对吗?”
张明哲的额头开始不受控制的冒出冷汗,为了稳定住眼前的Alpha,他只能强颜欢笑,尽可能的收起自己的信息素。
“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对哥哥亲如骨肉。”
易和光的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他抬起手动了动手指,旁边的两个Alpha保镖立刻冲上去将张明哲狠狠的按在沙发上。
突然的变故将周围的家仆都吓了一跳。但是没有人敢上来阻拦。
左奇函的眼神太吓人了。
他深深的看着张明哲,就像要亲手把人撕开,然后挖出内脏嚼碎了咽下去一样。
“你这是要干什么?!左奇函!!这里是张家!!”张明哲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脑袋被按进沙发里,连头都抬不起来。
头发被死死扯住,强烈的窒息感和剧烈的疼痛让张明哲一时之间乱了阵脚。
左奇函抬手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随手向下一丢。
咔嚓一声,玻璃杯被打碎,锋利的碎片散落一地。
这动静实在太大太恐怖,原本躲在楼上瑟瑟发抖的柏静婉也忍不住探出了头。
这一看不得了,楼下眼睁睁的就要打起来了。
两个Alpha保镖将张明哲的衣服掀起来,露出下面光滑白皙的背部。张明哲拼命挣扎,“左奇函!!!左奇函!你再动手我就要报警了!!”
左奇函蹲下来,仔仔细细的从自己的皮鞋旁边找了一块最趁手的玻璃碎片。
“你想要干什么!!疯了——疯了——你要在这里杀人吗?!”柏静婉失声尖叫起来,叫的比谁都大,却根本不敢下去阻拦。
噗呲。
锋利的玻璃碎片插进肉里,张明哲死死的绷紧身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用力划开皮肤,表面的皮肉鲜血淋漓。赤红色的血涌出来,轻而易举的弥漫了整个背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下又一下,左奇函认认真真的在张明哲背上刻了三个字。
整整三个字,巨大且狰狞的布满了男人的整个背部。
【私生子】
柏静婉站在二楼,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切。鲜血让她反胃,一向柔弱的女人根本看不了这幅场面,转身捂着嘴吐了起来。
三个字终于刻好,左奇函的手因为捏着玻璃碎片留下了几道伤口。他丝毫不在意,丢掉碎片,站在原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Alpha保镖松开张明哲,对方却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半个沙发都被染红,张明哲的身体因为疼痛不受控制的抽搐着,整个人几乎已经昏厥了过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接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往家赶,刚刚进家门的张洪山毫无心理准备的看见了这一幕。
“左奇函——!!!”
张洪山冲过去检查自己的儿子,身后带着的几个保镖想要控制住左奇函,却根本打不过那两个Alpha,被对方三下五除二干翻在地。
“报警!报警——”
张洪山狼狈的指挥旁边的人,此时一直躲在楼上的柏静婉看到张洪山回来了,就像一只小鸟回到了巢一样痛哭流涕的下楼,“老公——!”
然而下楼之后柏静婉看着左奇函,又始终不敢继续向前进一步了。
柏静婉手上拿着手机,很显然是正准备报警。
左奇函低头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按了110几个数字,亲手将他塞进张洪山的手中。
“您大可以报警,警察会不会信您的一面之词是一方面,张家以后还能不能活着是另一个方面。”
男人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狠毒的话。
张洪山愤怒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是张函瑞指使你过来的?!”
“报警吧。”左奇函指了指张洪山手上的手机,“你报了警,小瑞就有借口彻底脱离张家了,我就能真动手了,岳父。”
“左奇函!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张洪山控制不住的破口大骂,然而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却迟迟没有动弹。
他还在犹豫,张家是他的全部,与整个张家的产业相比……张明哲受点委屈或许不算什么。
“报警啊洪山!!”柏静婉看着自己的丈夫犹豫,撕心裂肺的喊着。
她看不得自己的儿子受了这么大伤害都白受了。
张洪山也生气了,对着柏静婉就是一声斥责,“闭嘴!你懂个屁!”
柏静婉被骂了之后委委屈屈跑到旁边哭去了。张洪山则是把手机还给了左奇函,叫人把半死不活的张明哲抬了下去。
就对方背上伤口的质量,多多少少是要留疤的。
左奇函脸上的笑容就没淡下去过,“岳父大人,从以前我就一直知道您是一位识大体的人,现在看来当之无愧缩头王八的名号。”
“你——!”
张洪山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差点被左奇函气的背过气去。
“其实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很简单,一是让某些人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二是告诉岳父大人,小瑞是我的人,请您做某些决定的时候三思而后行。”
左奇函丢下最后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张洪山浑身冷汗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疯了,简直疯了。
那个Alpha,左奇函,甚至敢直接用信息素来压制他。
就差一点,他刚刚就要忍不住露出害怕的神色了。
张函瑞,这个贱人究竟找了什么样的怪物!
张洪山狠狠咒骂张函瑞的时候,远在医院的张函瑞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
电话另一边的祁左问。
“没有,可能不知道谁骂我。”张函瑞揉了揉鼻子,“骂我的人多了去了。”
“可不……唉,。”祁左忽然咒骂一声,“前几天,张明哲那傻逼,没有等到我把我的酒吧砸了,害我得歇业一星期。”
“这不完全在你的意料之中吗,不然挨打的就是你了。”张函瑞笑着调侃。
祁左诡异的一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根本不知道现在我有多么牛。”
张函瑞根本不信,“你有多牛?”
-“我现在随随便便就能带着我的小弟横扫一条街。”祁左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还有些心酸。
如果不是安云溪那个混蛋,自己也没必要跟这群地痞流氓打好关系。
“还有你,别光在那边偷乐。这次的事情算你找个教训,张明哲不一定会轻易放过你。”祁左语气有些沉重。
“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张函瑞倒是根本没在怕。
“你不害怕他跟你玩儿商战,总得害怕他伤害你的身体吧。前几天过来砸我店的那些人,看上去可不是什么一般人。”
祁左话里带着浓浓的担忧。
“张明哲……很有可能已经巴结上其他人了。你这段时间小心一点,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跟你的伴侣腻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