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顾帅不是喜欢看雪,也不是喜欢散步,只是想念夫人了。”
……
又是一年冬,今年洛宁的雪下的比以往都大,翠嫂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白茫茫一片,眼中多了几分惆怅。
翠嫂第三年了……顾帅又要独自一人过年了。
站在她身旁等待上司换好衣服下楼的路全沉默不语,却同样看向窗外的大雪纷飞。
路全……
他并不赞同翠嫂的话,因为曾有人允诺过顾帅,洛宁雪下的最大的那一年,便会回来他身边的。
“路全。”一道低沉冷淡的嗓音从楼梯口传来,黑色军靴踩下一节节楼梯,最后停在客厅玄关处。
路全立马转过身,恭恭敬敬的开了口,
路全顾帅。
顾时夜走吧。
男人五官深邃立体,眉眼间情绪情绪寡淡,眼角处隐隐可见细长尾纹。他个子极高,接近一米九,身上穿着军制长官服,衬得他脊背宽厚,气质疏冷,带着股行军多年从而养成的威慑力。
此刻低头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套着皮质手套。
翠嫂顾帅,外面天冷,记得披上大衣。
翠嫂取过熨帖妥当的深色大衣走到男人身后。他胳膊一伸,套上之后又抬手又用拇指指腹擦了擦帽檐,低低应了句,
顾时夜嗯。
看着男人领着路全快步出门,迈入风雪的高大背影,翠嫂脑海里莫名想起了许多年前在兰口的那个冬天。
那年冬天的雪下的比现在还大,顾帅也是因为军中要事临时起夜赶往军营。他同样披着黑色大衣,脚踩军统长靴,同样眉眼淡漠,叫人看不出情绪,同样身后跟着路副官,同样肩头落满雪花。
但那时的家门口,守着的不是翠嫂,而是一个年轻纤瘦的背影,在男人离开时于他眉心印上一吻,轻声嘱咐他,
我“外面天冷,大衣不要脱下,我会一直在家中等你。”
……
一辆挂着军方牌子的黑色越野停在顾公馆外,路全走上前替他打开车门,男人俯身坐进后座,肩头雪花还未融化,带着丝丝寒意。
司机恭敬的喊了声顾帅,
顾时夜嗯。
他应了一声,随后侧眸望向窗外,不再开口。
路全……唉。
坐在副驾驶的路全透过后视镜看着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顾帅这几年话愈发少了,以前夫人在时还会开口与她聊天,如今却总爱一人在洛川江边踱步,或是在寒冷的冬天看着雪花飘落又融化。
他知道,顾帅不是喜欢看雪,也不是喜欢散步,只是想念夫人了。
……
顾时夜透过玻璃窗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街景,此时已是深夜,路灯映照的昏黄灯光下雪花缓慢的飞舞在空中。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时间一晃,又快要过年了,人们都在往家中的方向赶,迫切的想要回家和亲人团聚。
顾时夜想,几年前的这个时候,他也是有亲人在家中等待他团聚的。
顾时夜……
如古井般幽深淡漠的黑眸映出路边昏黄灯光和飘零雪花,顾时夜望着洛川的方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曾允下的一个诺言。
带她去苍荣山看雪。
但故人一去又三年,这个允诺也拖了三年,一直未曾实现。
……
题外话:节奏好像有点慢,我会努力写快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