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

我曾在那年冬天的厕所里捡到了一个“孤儿”。

（滴答滴答……）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上都是些浑浊的脏水。

“同学，你……还好吗？”

她抬起头就这么怔怔的望着我，眼神空洞又绝望，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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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江，是江海市第一中学的一名女高中生。成绩算是中等，班上的人都和我玩的很好。除了……一名叫谢楠的女生。我在某一年冬天的厕所里看到了她。

“精神病孩子说不定就是精神病呢！哈哈哈！”

“现在得离她远点了，指不定他会和他妈一样做出那样的疯狂举动。”

等她们走后我才敢从厕所的隔间里出来，我拿开堵在那扇门口的杂物，轻轻的将门推开……

（吱呀……）

“谢楠？”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披散的头发粘着头皮，看起来格外的别扭。她就这么静静的蜷缩在马桶上。

我不是很会安慰人，碰上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把她扯起来，用兜里的纸巾帮她擦了擦脸上的脏水。她就这么如同洋娃娃般任我摆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走！我陪你去告老师！”

“没用的……”

谢楠的声音略带些沙哑。

“我说过了，他们根本就不管这些。”

“就算我反抗，得到的就是她们无尽的报复。”

……

“我送你回家，好吗？”

谢楠听到我这番话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

“算了……我就算回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从来没有了解过谢楠的身世背景，并不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看她这样子不是很想回家。

我牵着她的手在走廊穿梭，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走廊回响，在这静谧的校园格外突兀。

我就这么带着她来了我家。

“这是我家，你进来随便坐吧。”

谢楠看起来真的很呆，就在那傻站着一动不动。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似乎是很不解我的行为。

我快速的在衣柜里翻找出一套崭新的衣服和一条毛条，我把这些东西给了谢楠，指了指那边的浴室。

“你去洗洗吧，身上有点脏。”

“……好”

浴室的水声没过多久就停了。谢楠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白净了很多。

她就这么缓缓的向沙发边走来，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

“……”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僵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碰上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她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

“谢谢”

她因为长时间没动嘴，声音略带些沙哑。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在我起身去倒水的时候看了一下她的表情：呆滞的，毫无生机的。

我将一杯水放到了她的面前。

“给，喝点水吧。”

她端起水小抿了一口，用略带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被她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其实那时候我也不理解为什么要帮她，可能是下意识的行为？

“哈哈哈，就当是同学间的互帮互助嘛”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想尽快把这个话题结束。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想回家啊？”

“……”

“其实你不说也……”

“我妈自从去年和我爸离婚后她就疯了，平常她就是望着窗外发呆，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有时候还会拿小刀刺向自己，甚至是举着刀向我砍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顿了顿。

“班上有人说：精神病的孩子也是精神病。开始搞一些霸凌……正如你今天所看到的一样。”

“……这种事老师怎么说”

“他们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为什么他们只霸凌你不霸凌别人，你总得找找自己的问题。”她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泛白，“陈江……现在的我已经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她似乎是把多年的心里话说出来，眼泪无声地掉着，像是在对我倾诉着多年的困扰。

“哎！你别哭啊！我可不会安慰人！”看到她哭我就慌忙地拿起纸巾帮她擦泪。

她似乎是意识到她的失态，马上拿手背擦了擦脸。

“抱歉，失态了。”

“你这段时间就先在我家住下吧，正好还有客房。”

“……谢谢你，陈江。”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格外悦耳。

“谢楠……你看……下雨了。”

“嗯……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