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明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崩溃了。
活着的时候——或者说她脑子还在的时候,她还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女大学生,过着非常正常的生活。但是和时间管理局签了合同之后,李明明感觉不光是自己的思想人格,甚至是生理周期都乱掉了。
听见郝意说出那句“**球,你这次过线了”的时候,李明明就已经社死了。
呵呵。
**球。
原来这个人就是**球。
她生无可恋地趴在地上,试图用眼神杀死面前风情万种的泪痣美人。
“你在这搞明珠分裂是吧?别说了,我也想报复社会了。我的激光笔现在不照键盘侠眼睛,要照那些只会骗钱立人设炒作的idol;还有双节棍,我不打karen,我要去打你的奶奶。”
“明明你坏掉啦。”
**球对她眨了眨眼,有些吃惊地捂住了嘴。
“好了,你别去逗她了。”
郝意垂着眼睛看着眼前全身乖戾的**球,叹了口气。
“**球,公司是好心想要帮你的。全性是一个没有纪律保障而且危险的邪/教,你年纪轻轻别走歪路。今天的事也说明了你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李明明是个普通人的话,刚刚那几把刀她要怎么躲?”
“啊呀,讨厌啦,” **球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歪头,“人家只是好奇哪都通的实力嘛,再说她不是没出什么事吗?不要那么较真嘛大叔~”
“我靠我没出事?我现在身心俱疲,精神还遭到了严重的创伤外加终身ptsd,你还在那里唧唧歪歪,原来这就是双标阴阳人?爷爱了。”
李明明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原本以为遇上的美女其实是个带把的全性变态,尤其这变态谋杀自己未遂后居然还在那里推卸责任?看着**球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她生气了,而她生气的后果就是无停止的儒雅随和式口嗨。
“**球我是你姐姐,你是我弟弟,我们的妈妈怎么样你都知道了吧?”
这一段话没头没脑,就连**球都愣了愣,他啧了一声,看着眼前和感染了丧尸病毒一样揪着自己头发还双眼发红的李明明,扭头看向了郝意。
“喂,这人脑子没病吧?”
“你吼辣么大声干嘛嘛?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有耳膜超薄透气综合症吗?你为什么不体恤一下我残障人士还要骂我有病?你觉得我有病就去找物管嘛,着实把爷给逗笑了。”
“小明你就别再说了,冷静一下把口嗨的毛病改掉吧。”
郝意叹了一口气,收起手机直接上手拽着李明明的衣服后领把她拽到自己的身后,安抚好她的情绪后再转过头看着**球。
“公司会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你以前惹到的任何麻烦也都会被摆平,” 他扶了扶眼镜,意味深长地道,“加入哪都通只会给你带来好处,好好考虑一下吧。”
“是吗?”
**球呵呵笑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气炸毛的李明明,像是极关心她似的,语气温柔又耐心。
“那么,我会和她一起工作么?”
被关心的李明明给他比了个中指。
“爬,” 她挣扎从郝意身后探出头来,张嘴就是一串国骂,“哇,我真的服了,你能不能快点给个答案,老子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好好好,回家吃饭回家吃饭。”
郝意颇为头疼地把李明明的头给摁了回去,看着这一切的**球眼底有一抹道不明说不清的色彩,似乎是怜悯,语气像是叹息又像是嘲讽。
“啊,真是可怜啊……”
明明没有任何异能和炁,无论是体能还是身手都处于一般的水平,一个高中生居然还能在哪都通公司里担任干部——他绝对不相信哪都通是这么一个宽和扁平化管理的组织。
更奇怪的是,从金凤婆婆收集到的资料来看,李明明十五岁之前的生活毫无痕迹,无论是出生证明,家庭住址还是人际关系,她整个人像是突然空降在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某家私立医院保存着她两年前的档案,上面赫然写着李明明因为脑震荡而失去了记忆,之后她一直被公司雪藏着,哪怕是上学也和同龄人根本没有任何社交。
年纪排名一直徘徊在中上,每一个考试都将分数精准的控制在83和85分之间,而且在班级里似乎有意压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球问过李明明的同学,他们在原地回忆了很久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
“哦哦,你说李明明啊,” 男生抓了抓头发,“她只有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才会来学校啊,居然还没有被开除,真是太神奇了。”
“是吗?我知道了。”
**球玩味地看着资料上的照片,他瞳孔无意识地逐渐收缩,几乎贪婪地抚摸着资料上的每一个字。他眼睫微颤,右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难以言说的粗喘声溢出。
“哈…哈啊……”
如果李明明真是一个普通人,哪都通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她真的像是一只水母一样,没有脑子,也没有独立的思想么?
就好像陶器被烘烤前是一滩泥水,就好像作画前的纸张是一片空白。
既然公司把失去了自我的李明明塑造成了今天的这副模样,那他**球,有没有可能在这副尚且稚嫩的画作上添上几笔?
他,真的好想看看这人的腐皮烂肉里面包裹着一根怎样的脊梁……
这样想着,**球抬起手放在了李明明的肩上,虚虚搂着,在后者警惕和一脸的“wtf are you doing bro”的表情下静静地和她对视着,嘴角露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坏笑。
“好啊,我加入哪都通。”
李明明被气的心肌梗塞,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