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梨和陆渊一跑出宫门便瘫倒在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喻梨讪讪开口,颇有些不悦:“你呆愣在原地不动,是想与我同归于尽,前功尽弃吗?”难道我不活,你也不想活吗!后面这一句,她没有问出口,也没有原因。
而陆渊,其面上已有愠色但更多的是内疚与心疼。父皇没有立他为太子,没有给他实权,正是因为他没有那份杀伐果断和冷血,母妃怪他不争气,却从不怨,只因即使没有皇位,不争这些,也无妨。所以他感性,甚至于幼稚,天真,说难听点就是傻。这一点,他清楚,也明白一直这样下去就会有人趁虚而入,派他来当质子正是想锻炼他。
可现在,好像又破功了。
“抱歉。”陆渊语气低落,也不争,也不怒。喻梨一时语塞,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现实怎么可以如此残酷呢,人人都怨,人人都想报仇,甚至可以以生命为代价,为赌注,她快要疯掉了。
在那日雨中爬进死人堆时,也在那日容妃故意上前挡剑,换取免死金牌,以此来威逼,推她复仇时,更在那封绝笔信和每一个充斥着怨气的日日夜夜里。
你当真以为信只有那么短么,信远不止如此,也是,喻梨能对谁倾诉呢。
“为什么不试着,哭呢?”喻梨与陆渊对视,触动了心弦,哭,不知晓。
“陆渊,欺负你的人才最想看你哭。况且,结局如何,还尚未可知呢。”可每当她想就此放弃,不明白这些的意义时,老天却连死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像时机未到一般。每每如此,她总想,如果时机不成熟,就再等等吧,就像今日,等来了自己的救星。
“棠梨宫,小厨房,联手吧。”
“我不知晓你与这些人的爱恨情仇,但至少,你也要先有利用价值,一条命是不够的,你明白。”
“倘若我能说服高宰辅,还能让你们与太子党羽联手,并且,太子和我事成之后不求任何多余的回报,只要有一席安身之地,如何?”
“但据我所知,此事还未成定数啊。”
“后日见分晓。”
“一言为定。”
“定什么呢?小喻梨,可没呛到吧!”喻晚筝弯腰朝着喻梨笑,整个人光鲜亮丽,来得正好,与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喻梨形成鲜明对比。
喻梨暗自冷笑,这是一出事就赶来看笑话,“多谢三妹关心,无妨。”于是就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顺着说了下去。
喻晚筝没了好脸色,露出本来娇纵的原形,面带鄙夷和讥嘲。挥挥手,身后的宫人提着一桶凉水就要倒向喻梨,陆渊见状起身拦在前头,挡下了这一出,当然,代价就是成为落汤鸡,但也还好,至少喻梨没事。
喻晚筝一看,翻起白眼,“真是晦气,本宫对二姐一番好意全叫你糟蹋了!你这卑贱的弃子,当真是无礼,来人,替我教教他!”
喻梨见状扯了扯陆渊的衣角,但陆渊松开了她的手,第一次甘愿受下这些。
喻梨起了身,不想陆渊替自己罚过。“三妹妹,小陆皇子也是怕我有什么闪失,毕竟,过几月,金虞也要向云荷讨要人不是。”
陆渊还是初次见喻梨开口对抗喻晚筝,而且,是以和亲与皇后势力来对抗,一个不合时宜的词莫名出现在他脑海中,这不是像极了那日的狐假虎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