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穷城危机上

周雨恋与林亦安同时向陆希遥伸出手，陆希遥毫不犹豫的选择与周雨恋一同坐，林亦安内心默默的失落一番。将手放下，展开折扇人实行自我安慰的遮掩，上下打量着陆希遥。眼睛定格在陆夕瑶的折扇上，折扇的外观平平无奇，但能感受到扇骨之坚硬，出自陆家的武器恐怕与民间的会有所不同，最起码也是沾过血的“凶器”。用冷眼的观察完后，将折扇折起，轻拍在掌心，满脸笑意道：“希遥兄，我们真是，心有灵犀。”陆希遥给了林亦安一白眼，让其自行领会。林亦安看到倒也不气，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陆希遥与周雨恋同坐一侧，看着马车外的风景。过了许久，马车一顿颠簸，将他们摇的左摇右晃。些许，马车停了下来，陆希遥以为到了，想出马车查看，还没碰到马车门帘，又是一阵加速，将他撞了回来，重新坐在周雨恋的旁边。

不知何时，只听城门一关，马车奔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晃动停止。陆希遥掀开帘子，想问外面的人什么情况？

只见外面的周围无一人，天色暗淡，照映出民房阴森森，空气潮湿，每间民房都有点破败不堪，漏洞百出，让人不寒而栗。

陆希遥出了马车，站在马车的平台上，观察四周，真的空无一人，他们带的那些人不见了也就算了，连百姓都没看到一个。这座城死寂一般，毫无活力。

周雨恋在马车内待陆希遥许久，有点坐不住，抱了点食物出来，出马车站在平台上。刚想询问陆希遥几句，只听一阵鬼哭狼嚎，四面八方涌来一群男女老少，脸上尘土满面，脸型瘦弱，个个穿乞衣，裙摆上到处都有破洞，一窝蜂的从四周的房里冲出来，推搡着在马车周围，呐喊道：“食物，食物 给我”。

陆希遥被吓了一跳，一手拦腰抱起周雨恋，将其往马车顶部送，一手撑着马车顶部往上一翻，带着周雨恋爬到了马车顶部。

马车内的林亦安感受到了马车外的动静，用折扇将马车帘弄起，看着外面的情形，淡然摇头，在马车的平台上，找一落脚点，往上一跃，便越到了马车顶部。看着上面的两人，很想说一句：“真是草菅人命”。

陆希遥没给他发言的机会。对着周雨恋神情严肃的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周雨恋对着陆希遥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常在两方之间来往，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林亦安刚想发言就听到有几人在爬马车的声音，转头一看真的有，已经到马车的平台上了，正在向上摸索着。

陆希遥对着周雨恋问道：“轻功练得怎么样？能飞到对面的顶上吗?”

周雨恋看着对面有点遥远，上面的瓦片还不是很齐，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满脸不确定道：“差点气候”。

陆希遥无奈，侧身对着对面的那片楼顶，将手握成一个可供脚踏的形状，微微弯下腿，将身子放低，对着周雨恋道：“快”。

周雨恋看着对面，又看了看陆希遥，听着那不容反驳的语气，稍微往马车顶部的另一边移了一点，抱着那包食物，借助两三步的助跑，踩着陆希遥往上送的手，艰难地跃到对面，还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倒在那？膝盖似乎割破了，又似乎脚扭到了。

陆希遥看到此情此景，“嘶”了一声，也往后退了几步，做出助跑姿势，反手被林亦安抓住手臂，打横的抱了起来，来了个公主抱。

陆希遥懵了一瞬，随手拍打在他胸口上，脸上有想杀人之感，怒恶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跳”。

林亦安像没听到似的，低头看了看陆希遥，一脸宠溺表情，站在马车边缘，一跃就到了那方屋顶，安安稳稳的站在瓦片上，随即转身，将陆希遥轻轻放下。又拿起腰间的扇子开始装温文尔雅的公子了。

陆希遥一落地就给林亦安的脚上来了一脚，踩得极重，林亦安的面部表情都开始扭曲了，还是保持微笑的道：“真是好心没好报。”

陆希遥不与他辩驳，转身走去看周雨恋，蹲下身问道：“如何？还能走吗？”

周雨恋忍着脚上的疼痛，对于陆希遥道：“没事，小伤而已。”

陆希遥看着她那躲闪的眼神，将自己的白衣裙尾撕下小段帮她固定脚踝，又撕了点，缠绕在她的膝盖上止血。这才安慰她道：“安心先坐在这里吧！”

陆希遥起身走到林亦安身旁，抱着双手，与他面面相觑，皱了皱眉头问道：“实力那么强，当初是让我的？”

林亦安用折扇挡住半边脸，眼睛有一丝丝的笑意道：“谁说不是呢！怎么样？要不要做我徒弟。”说着还往陆希遥身前靠。

陆希遥听着这种语气，有种恨不得给他来一掌的感觉。强忍怒气，转身对着马车，看着那群在马车周围，还进马车内部抢食物的人。问林亦安道：“这是什么情况？”

林亦安也看向马车周围，叹气道：“此城名唤穷城，如你所见，穷的只能吃土吃树皮，甚至……吃人。”

陆希遥惊愕片刻道：“皇上不会管的吗？皇都没有派人来吗？”

林亦安淡然回答道：“这座城市近几年才新建的，由于地理位置不是很好，那边根本没有人管。而你所说的皇上只是派了个小官，在这里任职，形同虚无，毫无用处。他来到这只让这里的情况更加恶化，封闭城市与外界隔离，不让人出去，又把自己锁在家中，周围严加死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陆希遥看了看周围那惨败不堪的景象，眉头紧皱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既然封闭了，那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林亦安看了看陆希遥与周围的情景配起来，当真是景物不符合。刚想开口却被陆希遥伸手挡住，陆希遥蹲了下来道：“仔细听。”

林亦安看着周围，只感觉风声滚滚，什么细小的声音都难以听到，便问道：“怎么了？”

陆希遥道：“有孩子的求救声。你在这待着，帮我照顾好她。”说着看周雨恋一眼。

林亦安看着那坐在瓦片上吃食物的女人，冷淡又不耐烦对陆希遥道：“凭什么，那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陆希遥对着他道：“有好处！”说完便跃到别的房房顶，跳跃到别的小巷里，消失在这平楼上。陆希遥转了几圈，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声音虽小，但他听的格外真实。很快在转角的小巷里，看到了几个大老爷们围着一个十分瘦弱的孩子，孩子穿着朴素的破烂衣服，黑发掺杂着些许灰尘，头上脖子处缠绕着绷带，脸上脏兮兮的，嘴角流血。一脸惊恐的看着这几个大老爷们。

那几个大老爷们看着这个上半干净，裙尾小脏，如同仙子入了凡尘的陆希遥，如同看到新的猎物一般眼神迷离，流着口水，互相嚷嚷着。

陆希遥仔细看了几秒，便看出这几人很久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了，身体腥味很重，皮包骨的身材，露出嫌弃之色，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对他们道：“附近有吃的，别再吃……”还没说完，就有几个快速冲了过来。

陆希遥眼看劝说无果，只得拔出佩剑开始迎击。眼睛死盯着他们冲来的方向，心想道：“也不知道他们吃多久了，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早点下去吧！”

拿着剑快速冲去，躲避几人的正面夹击，借助两侧墙壁飞檐走壁。几个大老爷们对着陆希遥疯狂伸出手和铁棍，想抓住他，将其拍晕，被陆希遥用剑顶了回去。陆希遥看到那孩子的周围的大老爷们，突然意识到：他们要对小孩下手了。

那群大老爷们上下扯着小孩的衣服，陆希遥这边手脚忙不过来，但抽眼从那小孩的眼中看出他的绝望。当下下定决心，不再忍让。拿着那把怀风剑，对着那群人一顿杀。阻碍者，杀无赦。

等到陆希遥杀光那群人，走到那小孩的旁边时，陆希遥的衣服被染成血红色，犹如血红色的嫁衣，脸上血迹斑斑，杀红了眼，眼瞳偏红，怀风剑上的血滴在一滴一滴的落下，让人看着犹如死神降临。

那小孩看着陆希遥，露出惊恐的表情，害怕极了，往墙角缩了缩。路希遥看他这样，感觉自己吓到他了，忙用身上仅仅比较干净的且白的一块衣角，擦拭脸上的血迹，尽量将自己擦得干净一些。

陆希遥将怀风剑收回鞘中，向那孩童伸出了手，哪知那孩童忽然像看见了恶魔般上来就咬住他的手臂，咬的紧紧的，不松口。

陆希遥好想给他来一掌，将其敲晕，但又想起刚才自己的力还没花完，小孩的惊魂未定，还没有平息，这一下估计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又将伸出的另一只手放下，左手被小孩紧紧的咬着，陆希遥“嘶”的一声，脸上露出了吃痛的表情。将这小孩子抱起坐在墙角，将他抱好，坐在怀里。左手继续让他咬着，右手给他梳梳毛发，他们靠得很近，小孩的背靠着陆希遥胸部，陆希遥能感受到这孩子的体温冰凉，也不知道在这里遭罪多久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孩的情绪慢慢平息了，陆希遥感受到冰冷的水珠滴在他的左手被咬处周围，小孩眼流着泪，终于慢慢松口了。

陆希遥取出手臂一看，牙齿印嵌得很深，两排伤口溢出血来，叹了口气。撕了自己内部没有被染上血的布，将伤口包住。

陆希遥让那孩童转了过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孩童支支吾吾的说话也说不清楚。陆希遥知道现在问也无果之后，站起身来，往回走去。那孩童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在后面两三米左右的距离紧紧跟着他。

陆希遥走了几步，发现他在跟着自己，也是十分无奈，看着他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衣服又雪上加霜，如撕碎了一般，无一片好布,索性将自己身上内部比较干净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自己继续穿着血红的衣浸染里衣。

衣服披在这孩童身上，长的拖地，陆希遥看这孩童的身高比他矮了许多，大概也就到他胸口位置。

走到这孩童的身后，将衣服裙摆绑了起来，长度大约到他的腿上。这才点到道：“嗯，干净清爽了许多。”

陆希遥走回那孩童的面前，蹲下看着他眼睛问他：“你要跟我先走一趟吗？”那孩童眼神暗淡无光，听到这句话，愣了几秒，陆希遥见他没反应，当其不愿，起身想走。被一只小手一把拉住，那孩童一直在重复同一个字“走……走”。眼角似因为说这些话，难受的又要落出泪滴来，真是生怕得不到面前之人的怜悯和救赎。

陆希遥见状，撸起袖子，将那孩童打横抱起，内心感慨道：“这小孩太轻了，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陆希遥抱着孩子，借助助跑，从巷子的两边墙左踩一脚，右踩一脚上到房顶，开启屋顶疾跑模式。越过几座房顶和巷子，回到了最初进来的地方。

那孩童从进陆希遥怀抱就有点不安，一直盯着陆希遥的脸看。由于路程颠簸，陆希遥难免不了要将其抱紧，孩童的脸总往陆希遥的胸口撞。

林亦安，周雨恋已在那等候多时了，见陆希遥满身是血的回来，惊了一惊，林亦安忙问道：“什么情况，你去哪搞成这样”。看到陆希遥手中放下的孩子，又问了句：“他是谁？”

周雨恋心疼的说道：“希遥，你流了…好多血”。

陆希遥看着周雨恋伤心的表情，一脸宠溺道：“不必担心，这不是我的”。后又看着林亦安，回答道：“此事说来话长。”指了指那孩子又道：“孩子路上捡的。”

从那孩子站在原地，脸上看到了目瞪口呆，除了头发，衣服，武器等，两人的外貌有点太过于别无二致了。熟悉的人习以为常，他倒是愣了几秒，又不停的做着两者的对比。

林亦安感受到了奇怪的气息，与他们完全不同的、又见那孩子总在看着他们，露出了不悦感，眉头皱了皱道：“这小孩一看就非比寻常，你怎可随意带人回来，不怕他心怀鬼胎吗？”

陆希遥不耐烦的看着他道：“一个那么小又可爱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林亦安见劝不动，只能展着折扇在那生闷气。

周雨恋的侧脸看着这孩童，想着：“终于有一件事她和林亦安达成共识。”将陆希遥拉到一边，小声对他道：“这孩子确实不正常，你不觉得他的周围阴气太重吗……”

陆希遥将要摸周雨恋的手收了回来，对她道：“这周围阴气都挺重的，你会不会看错了，当时的情况见死不救，不行，还好好的一个人，有救。”周雨恋说不过陆希遥，只能作罢。

那孩童一直看着陆希遥和周雨恋聊了许久，挺不自在，在那不停的抓着裙摆。当陆希遥看他时，陆希遥只觉得他在看周雨恋手中的食物。便问周雨恋道：“还有吗，他看起来饿了，看人的眼神似随时能把人吃了。”

周雨恋不敢与那孩童走太近，便交给陆希遥，陆希遥手捧着食物来到了那孩童的面前，那孩童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着陆希遥。陆希遥对他道：“吃吧，随意。”

那孩童听了，眼睛染上了一层薄雾，双手伸出将陆希遥手中的食物抱了过来，看了看周围，好像没看到他喜欢的地方，在原地蹲了下来， 背部绷得紧紧的，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陆希遥看了看他的衣服，没有被自己身上的鲜血弄脏，再看看自己的手，没有血渍，又摸起那孩童的头来，微笑道：“慢点，没人和你抢”。

下面的那群人已将马车掀翻，马车彻底变成了一堆烂木头，马儿也不知去向。原本马车内装有很多食物，够他们一群人好几天饱腹，现在却被别人给吃了，只剩下那么一小包食物还在手，得先处理口粮问题，再继续赶路。

比较奇怪的是这么久了，原本的那群人居然没有出现，不知道去哪里了。陆希遥站在高处，往周围的城墙上看去，隐隐约约觉得有人站在城墙上，用奇怪的眼神在看着他们，不由得汗毛倒竖。四面大门紧闭，困住城中人。

那群人吃完以后，还没有饱腹，转头看着站在房顶上的人，用哀求的眼光道：“公子小姐，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你们还有吗？”其他人附和道：“是啊，好久了，可以再来点吗？”

林亦安自持清高，不予回答。周雨恋回复道：“抱歉，我们也不剩多少，这些我们也不够吃。”

不知道是不是说错什么话，那群人开始暴动了起来。

这时只听城门开出了一条缝，外面有人进来了。陆希遥站在高处，看着那门越开越大，门外的人越来越多，冲着城门前的道路，踏着马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