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走的那一日,皇城里下着瓢泼大雨。
电闪雷鸣间,映出她脸庞失血过多的苍白。
「琅楹……琅楹……」冫
姐姐嘴唇起合唤着我的名字。
我蹲下身子,忍着恶心握着她染血的玉手,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哽咽安抚她:「姐姐,你要撑住,皇上正在赶来王府的路上。」
看着姐姐痛苦摆首的模样,曾几何时,我当真会担忧,害怕她受伤,但是当下,眼见倒在血泊里快失去生命的她,我亦还是会心疼她。
「长姐。」我难受的唤着姐姐,握着她的手,默默为她念起超度经,但她不会晓得。
只会以为我还是不会与她争抢的好妹妹谢琅楹。
夜里风雨愈发过甚,伴随着电光吹打着绛萝居的桐窗。
「咳咳……」
姐姐快不行了。
她努力抓着我的手,竭力问我阿汜来了么?
阿汜是苏世镜的字,亦是我的夫君的名字,更是这天下的共主。
我扭首看向来时之路,只有我放下的纸伞,并无一人踏雨而来,只有侍候她的婢女。
当真是凄凉呢。
我残忍的勾起嘴角,垂眸落在她苟延残喘的身躯上,拾着巾帕擦着眼眶,说着怨毒的话,「我已经派人去宫里请皇上了,按理说,皇上应当是这个时候……」
「阿越!」
我的话蓦然被打断,熟悉的声音使我格外不甘心,我扭首看向来路,披着素服的苏世镜已经踏了进来。
还来不及行礼,便被他推至一侧,耳畔是他与姐姐不断道歉的声音。
他说他来迟了。
对不起,阿越。
虽然是来迟了,但姐姐并没有怪他,而是心疼且理解他,「妾无福,看不到阿汜君临天下的样子了。」
「阿汜以后要好好的。」
情意谴倦之间,我如同一个局外人般立在一侧默默看着他们如何情深不寿,如何约定要三生三世。
我的手掌一次又一次的握紧,一次又一次的松却。
我不明白,为何苏世镜对她谢琅華便是那么的情深义重,而我呢?我谢琅楹呢?
明明先遇见苏世镜的是我,是我谢琅楹不是她谢琅華。
偏偏苏世镜却对她谢琅华情深一世。
雨水犀利,我在雨水中站了一夜。
恨意跟了我一夜。
我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