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天外天，终年飞雪，冰雪覆盖大地，始终是单调的白色，去过域外，见过绿树红花，见过繁华城镇，便不愿留在这里了。
雪花飞舞，阿卿站在亭子里，身上披着狐裘，伸出手，雪花落在指尖，融化成水。
虽然不认同他们的做法。
但将生活在此处的北阙遗民带回家，是他们共同的愿望。
即使带领他们的不是北阙。
蓝儿领着侍女过来，每个人手上还端着盘子，上面放着鲜嫩的青笋和羔羊肉以及其他一些菜品，进了亭子，指挥着她们将东西摆好，又让人煮起锅子。
冬日里，吃它最是暖身子。
“小姐。”做完这一切，蓝儿走过来，见她手冻得通红，不赞成道：“小姐怎么又玩雪，到时候手上生了冻疮可怎么办？”
说着便在她手中塞了个汤婆子。
“知道了，管家婆。”
蓝儿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李婆婆家今日宰了羊，便给小姐送过来了些，格外新鲜。正好今天是送东西的日子，外面人送来蔬菜，刚好可以一起煮锅子。”
“李婆婆家还有三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你等会儿拿些牛肉羊肉什么的送过去吧。”
蓝儿点头，“过几天我再让人送过去。李婆婆送来的时候我便说了，但她说是为了感谢小姐，扔下肉，就走了，我都没追上。现在送过去，怕是门都不会给我们开。”
能不能进院子都说不上呢。
不过，小姐又是种植土豆，又是买来羊羔分给大家，让生活过得不似往日那般艰难，大家心里自然念着她的好。
再加上小姐免费看诊抓药，还设立医馆。
更是成了她们心中的活菩萨。
蓝儿敢说，如果小姐想当宗主，大家绝对会将她捧上宗主的位子。
“就按你说的来。”阿卿点点头，蓝儿办事她放心，转眼又想到什么，吩咐道：“幼堂那里也再送过去些。”
幼堂，收养无父无母的孩子。
蓝儿点头，两人刚坐下，玥瑶领着馨儿也过来了。
连忙招呼她坐下，吩咐蓝儿去添双筷子，“姐姐快尝尝，才送过来的羊羔肉，可新鲜了。”
那日从柴桑城出来，玥瑶便让白发仙和紫衣侯带着她先行。
她们回来后一个月，才回来。
阿卿也没问。
只当作无事发生。
白发仙和紫衣侯倒是又出去一趟，无相使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去乾东城找儒仙要药人之术。
结果可想而知，失败而归。
还折了无法无天。
说曹操，曹操便到。
白发仙冒着风雪而来，他的白发在寒风中飞扬，让人摸不清他本身的发是白的，还是雪染白了他的发。
青儿注意到白发仙，示意了一下玥瑶。
“小姐。”
玥瑶看去，白发仙已走至亭外。
“小姐。”白发仙拱手朝着玥瑶，而后对着阿卿，手一顿，但还是说道：“二小姐。”
从那日不欢而散后，阿卿就再也没和他说过话。
当然，也有见不到的原因。
只是他突然低头递台阶，倒是头一次。
阿卿淡淡地“嗯”一声。
白发仙笑笑，阿卿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便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道：“百里东君已经到了天启。”
“天启？”
玥瑶一愣：“现在这个时节，他是要……”
“没错，学堂大考。”
阿卿嚼着羔羊肉，竖着耳朵听着。
转头，就迎上白发仙的视线，瞪他一眼。
看什么看！
见他移开视线，阿卿又指挥着蓝儿下些蔬菜。
“小姐不能再犹豫了。”
沉默片刻，玥瑶转身对着吃得正欢的阿卿说道：
“卿儿。”
阿卿咽下口中的羊羔肉，擦拭嘴唇后，看向玥瑶。
“姐姐想去天启？”
玥瑶点点头，“对，你能不能在天外天替我遮掩，瞒过无相使。”
沉默一瞬。
阿卿还是点点头，“好。但是你早去早回。”
“谢谢你，妹妹。”
玥瑶也没有继续吃锅子的心思，带着馨儿匆匆离开。
抬眼看着还站在亭子里的白发仙，问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你要如何帮大小姐遮掩？”白发仙顺势坐在她对面。
“我自有我的办法，就不用你操心了。”
阿卿起身按住他的肩膀，在耳边低语：
“我吃好了，就先走了。”
根本就用不着遮掩，她敢保证，玥瑶前脚离开，消息后脚就到无相使的耳朵。
何况，她也没打算乖乖待在天外天。
***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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