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彻底染成红色,叶鼎之仿若不知道疼痛,等到确定没有危险后,这才低头看向身下的人,顿时愣在原地。
她并未过多打扮,略施粉黛,却难掩倾城之色。眉如远山黛,眼若含情秋波,貌比西子还胜三分,非人间国色,倒像是那天上仙。
但眉眼间的几分邪气,又好似那勾魂夺魄的妖精。
“看清楚了吗?”
嗓音婉转清甜,但语气里的不悦让他回过神。像是要掩盖方才的失态,叶鼎之硬着头皮,凶狠地问道:“你是何人?有何目的?”
说着,还将手中的匕首向下,表示不说实话,小命难保。
“我是这家医馆的主人,你可以叫我阿卿。至于目的嘛…”
阿卿停顿片刻,挑眉示意他先将自己的手放开,“手麻了。”
不知道能不能记起来。
叶鼎之威胁似的动动手中的匕首,奈何这次阿卿并不吃他这套,反而无所谓的向上伸脖子,惊得他连忙向后,但还是多道血痕。
他从来不是心软的人,但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心存感激,不论目的如何,昨夜里确实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无法,只能依言放开她的手腕。
阿卿并没有说谎,手确实麻了,她眼眸低垂,安静地揉着手腕,待血液通畅,拨开已经滑落至锁骨上的匕首。
有个装饰性的作用吗?
洁白的衣衫染上红色,阿卿看着叶鼎之踌躇,手脚无处安放的样子,耳根通红,面上却还是一副镇定自若,吊儿郎当的模样。
心里冷哼一声。
一掌拍向他的胸膛,碰地一声,滚落在地。
阿卿若无其事的起身,整理揉皱的衣衫,不去管呆坐在地上的叶鼎之。
“你给我下毒?”
尝试数次后,体内真气运到一半,便会归位,叶鼎之当即反应过来。
只是何时中的毒,一无所知。
不过,阿卿显然没有要给他解惑的意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算盘,手指拨动,自顾自的说道:“我从不白白救人,是要收钱的。”
“昨夜里我共帮你杀了十二人。”拨过去算珠后,抬头解释,“我这人喜欢整数,便给你减去那两人的价钱。”
托运费,药费,还有零零总总的破损。
“加起来一共两千两。”阿卿笑眯眯的将算盘推给他,“我刚刚说的价钱你也听到了,若不放心,你可以再核对一遍。”
两千两?
“你这是黑店吧?”叶鼎之惊诧的叫出声。
黑店?怎么能这样污蔑别人呢!
“当然你也可以不给钱。”阿卿笑得温柔,低头看向手中的匕首,轻声说道:“正好后院的药圃该施肥了。”
匕首在空中比划几下。
叶鼎之咽了下口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低头。
谁知道肥料是他还是其他。
“我记得昨夜我只受刀伤。”
可没有擦伤。
但现在,他衣服黏腻在背上,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
“不,你记错了!”阿卿点点下巴,回想着昨夜叶鼎之拖回来,貌似后背的衣物都被磨烂了,没有丝毫心虚,义正言辞的指责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我还能坑你不成。”
……
沉默良久,叶鼎之只能说:“我会将银子给你的,姑娘将毒解了吗?”
“不可以。”阿卿摆摆手拒绝。
“姑…”
一句话卡在唇间,叶鼎之看着抵住自己嘴唇的食指,鼻尖是淡淡的药香,瞬间脸涨的通红。
“三个月,以工抵债。”阿卿恍若未看到他的变化,银子她并不缺,现在刚好缺一个药童,说是药童,不过是个能做杂活的。
先找还要调教,太过麻烦。
他看起来虽然呆了点,但够用了。
“时间一到,我自会给你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