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门口两根柱子上写着一副对联。
谈笑风云涌,举目平苍生。
字写得潦草霸气,仿佛要从柱子上飞起一般。
李长生“啧啧啧。”
李先生上下打量着这副对联,连连摇头。
李长生“字写得还行,有意思,联写得太次了,装霸气。”
御书房顶,两个身形相似的人并肩而立,面上覆纱,四周的侍卫虎视眈眈的望着二人,偏不敢上前半步。
温珏“……”
温珏“妄议天子,他怎么敢的。”
身旁的人轻笑一声,才悠悠开口解释。
李莲花“若是没记错,那副对联,是他送给萧重景的。”
温珏无语片刻,李莲花再次悠悠开口。
李莲花“人嘛,总是会对过去的自己嗤之以鼻。”
温珏“李相夷也是?”
李莲花“……”
——
御书房内,李先生跟萧重景来回说着话,似乎对外面的情况毫不知晓。
萧重景“孤此次叫先生来,其实还有一事。孤听说先生又收了两名弟子,那弟子——一个姓叶,一个姓百里?”
李长生“叶鼎之,百里东君。”
李长生“就是你那两位结义兄弟的儿孙。”
当年的雕楼小筑里,年轻的文弱皇子,遇上了蛮横凶狠的西林人百里洛陈和坚毅正直的军家后人叶羽,自此开始了问鼎天下的一生。
这在后世屡屡被写进说书人的小说话本中,在茶楼里一次次被人们谈起。
但是兄弟结义,夺得天下之后的故事,却很少有人愿意再说。
比如叶羽将军被判谋逆,满门皆斩。
比如百里洛陈领兵镇西,忠心为国,却非重大时节,再不入天启城。
这样的故事重复了一朝又一朝,似乎只要坐上了帝王位,一切就开始改变了。
太安帝低声念了念“百里洛陈”的名字,随即笑了笑。
萧重景“他就这么一个孙子吧?”
李长生“你们中叶羽最小,成婚也晚,百里洛陈成婚早,又只有一个孩子。以至于现在百里洛陈的孙子,都和叶羽的儿子一样大了。”
李先生回答道。
萧重景“他是洛陈的孙子,来了天启城,我应该见一见。”
太安帝缓缓道。
李长生“不必了。”
李先生摇头。
太安帝眉头紧皱。
萧重景“可堂堂镇西侯的孙子入了天启,不来见孤,不成体统。”
李长生“那你就去问镇西侯的罪,你已经杀了一个兄弟了,要不要杀第二个?”
李先生冷笑道。
李长生“放心吧,他二人不会一直待在天启城,马上就会随我离开天启城。几年之内,我们都不会回来。”
李长生“且不说我,就是温家那小子,也不会放他进宫。”
萧重景“温家那小子?温壶酒?”
李长生不说话,抬头看看房顶。
萧重景“他也在天启?”
太安帝眸中闪过一丝阴狠,他的情报网,可没查到温壶酒的踪迹。
李长生“不是他。”
李长生起身要走。
李长生“陛下若没有别的事,我便走了。”
太安帝叹了口气。
萧重景“先生,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有点过强了?”
李先生笑了笑,耸了耸肩。
李长生“有吗?”
萧重景“在先生面前,孤觉得先生才像是君王。”
李先生摇了摇头。
李长生“我本是天上仙,人世君王,可别想折煞我。”
李先生乘马车簇拥而来,离去时却无一人相陪,从御书房到宫门,漫长的一条路,只留他一人独行。李先生却走得悠然自得,似乎一个人走得,要更舒坦些。
御书房顶的二人也早已不见身影,在皇宫中穿梭。
温珏“师父,咱们光明正大的偷听,是不是不太好?”
李莲花笑了笑,不置可否。
李莲花“怕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温珏“……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李莲花越过他,声音顺风而来。
李莲花“有我在,谁敢要你的脑袋!”
快要出宫门,突然被一个白发老头挡了路。
老者手执拂尘,摸了摸胡子。
齐天尘“哦?原来是李神医。”
李莲花停下脚步,嘴角扬着标准的笑。
李莲花“国师大人,好久不见啊。”
温珏跟了上来,挡在李莲花前面,警惕的看着老者。
温珏“什么人。”
李莲花笑着把他拉过来。
李莲花“徒儿不得无礼,挡住我眼睛了。”
李莲花“这位是国师大人。”
温珏没说话,倒是老者笑着说。
齐天尘“无妨无妨,倒是李神医的这位徒儿,与神医十年前,十分像啊。”
李莲花回头看看温珏。
李莲花“哦?”
国师大笑三声,止住这个话题。
李莲花“国师怎么没去挡李先生。”
老者叹了口气。
齐天尘“两位入宫,苦的却是我,一位打不得,一位打不过。”
李莲花笑了笑,拂袖一挥,国师拂尘一甩,却仍挡不住那股真气,被打飞了十几步,一口鲜血喷出。
李莲花带着温珏离开,温珏看着倒地吐血的国师,赶忙上前拉住李莲花的手腕。
温珏“动用这么多真气,你不要命了?”
李莲花轻轻扯过袖子,瞪了他一眼。
李莲花“傻小子,他装的那么浮夸,就你能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