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慈正二平督粮官,贪墨军粮,延误军情,今被查实,朕痛之入骨,愤不能平,琢赐美府男丁流放,女子一概发卖为怒。钦此!”宣旨太监在美府正门宣完旨意,官兵便将美府众人押出,曾经的在京城有一立足之地的美府如今墙倒众人推。
监狱里,充盈着啜泣声。牢房的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痕,潮湿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角落里胡乱铺了一层乱蓬蓬的茅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这让曾经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们怎能忍得,送来的食物几乎都是馊的,让人难以下咽。
牢房的角落里一位少女屈膝,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没有像别人那样哭泣,也没有哀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不知情的人只当她是麻木了,面对现实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又回到了这里。
少女名叫美欣璇,是美府存在感极低的庶女,母亲在生她的时候便难产而死,从小到大独自一人住在偏院,身边只有一个母亲曾经的丫鬟陪着。
在太监宣读旨意时,她意识到自己重生了,重生回美府被抄家的时候。
牢房的门被打开,一位太监站在门口,样子趾高气昂,伸手一指,指向美欣璇和另外一个女子:“你还有你,出来。”
美欣璇站了起来,和另外一个被一同叫出去的女子一起出去,这个女子叫美若然,美府嫡女。
二位少女跟在太监后面,而她们的后面又跟着两位卫兵。忽然,后面两个卫兵将背在后面的布拿出,各自捂着前面少女的口鼻,美欣璇和美若然下意识想挣脱,可男女力量悬殊,最后二人因吸入过量迷药而昏了过去。
“咳……咳咳……”美欣璇再次醒来是因为一盆冷水,冰冷刺骨的冷水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不少,她想伸手动动手脚,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束缚住,有了上一辈子的经验,美欣璇倒显得冷静。她看了看周围,一点没变,这里是烟华楼的刑房,是她噩梦的开端。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身旁响起美若然的声音,相较于美欣璇,她就显得慌乱无措,声音也带着微颤。
“二位姑娘,这里是烟华楼。”为首的一个老女人开口道,她是烟华楼的老鸨秦妈妈。秦妈妈走上前了几步:“模样可真是俏丽可人,这钱花得值。”看着眼前的两位少女,秦妈妈不禁笑出声。
“忘记你们从前官家小姐的身份,你们如今只是我烟华楼的妓女。”在离开时,秦妈妈抛下了这句话。
两个大概是侍女的人随着秦妈妈离开前便把她们的绳子给解开了。
美欣璇正揉着被绳子勒紧而发疼的手腕,蓦然,美若然的声音在旁响起:“妹妹,如今在这我也只剩下你这个亲人,我们应当相互依靠才是。”
“嗯。”
美欣璇表面虽答应顺从,可心中却想着:才怪!
上一世的自己惊于她的忽然亲近,曾经在美府,她是万人敬仰的嫡女,而自己是不受人重视的庶女,之间从未有过交集,同时也觉得她说得有理,再加上父亲在被压入地牢前,曾叮嘱她们姊妹要守望相助,自己便真真心实意对这个嫡姐,可美若然又回报了自己什么,她只不过享受着自己的付出,而后将自己当做她攀上高枝的垫脚石。
美若然是自己这场噩梦的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