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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好越南

烧烤歌曲串烧

蟒蛇张开血口,蛇头鳞片密布成茶碟状,叉形毒舌弹缩,品尝着猎物旁湿润的气息。蛇身摇晃片刻,仿佛在玩味青年脸上掠过的阵阵紧张和恐惧。死亡迫在眉睫,猎物束手待毙。

攻击来得突然,快若闪电。剧痛射遍全身,她听见毒蛇发出满足的嘶嘶长声,毒牙深深嵌入脸颊。她全身剧烈痉挛,伸出手撑起身子以躲避死亡。

“他妈的,见鬼,克林唐娜!醒醒。”休伊直升机的螺旋桨轰隆隆的旋转着,将周围的气流都卷起来,飞机上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可言说的奇妙表情。

克林唐娜心血来潮入了伍,希翼在暴力与正义的洗礼下增添对人生的深邃理解。和她同路的简参军十分简单,符合应征条件,无法逃避到东南亚当炮灰的命运。

他们两人是同一期新兵,在部队中也算认识。他对于自己能被选拔成这样非常激动,一度想要立即去报道。但克林唐娜却阻止了他,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会再回去了。所以在这次正式随军访谈之前她一直待在西贡的靠海野战医院军营。

简对两人间的鸿沟置若罔闻。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女孩的照片给克林唐娜看:"你瞧瞧,我的未婚妻。"

简继续介绍女孩:"她叫克洛斯菲尔德,今年十九岁。她很爱哭,我经常哄她。"简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的少女脸上,脸上满是宠溺和温柔,克琳唐娜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番这位未婚夫妻。

照片上的女孩有点瘦弱,但她皮肤白皙,五官秀丽精致。

随着机舱减压吓人的嘶嘶声。前来换防的士兵都挺想先睹新家的模样,但闷热凝重的气流裹着滚滚红土扑面而来,令人踉跄。一个神情厌烦的空勤人员示意他们出来。简拎起军用包,拖着脚走向飞机尾部。

机外尘土飞扬,空气潮湿,克林唐娜觉着自己恍若蹚入红尘滚滚的河流,而不是在走向你死我活的战争。

烈日下的柏油跑道。克林唐娜和许多新兵取出从合作社买的袖珍相机,摆出各种各样的姿态,笑着照着,见啥照啥。可惜值得照相的景色寥寥无几。

这已不是那些脚蹬闪亮靴子、身着笔挺迷彩服的军官们的世界。这里没有温柔的谎言,没有甜腻腻的笑容,也没有让你觉着幸福的眼神。这里只有杀戮和鲜血。

克林唐娜想起来少年时同兄弟们一块儿在阳光下嬉闹。但现在她变得像现实里的军人一般,整天忙忙碌碌。

眼前的景象与她的期望大相径庭。难以想象在此展现与敌军浴血奋战的壮烈情景。她兄弟曾用后方军官沾沾自喜、无所不知的口吻警告过她:当战地记者并不像她想象那么辉煌,缺乏迷人的正义。但不信,她拒绝了受训时提出让她当战地医生的建议。她兄弟对此迷惑不解,劝她别走这条路的战术教官也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正是这一始料未及的景象使烈日下站在古芝机场滑行跑道上的克林唐娜充满了失望。或许是尸体袋可怕的预兆和大家对死者的冷漠和几乎敌视的厌恶所致。她渴望友谊。如果她能交上除简以外的朋友,他们若见她被装入血淋淋的尸袋,会恨她吗?

肯定不会,她自言自语。牺牲者应受人敬重。她的兄长和父亲都这么教导,讲完后总说战争恐怖可怕,毫无必要……但每每忆及战争年代,他们的双眸、声音中都有异样的感觉。这种矛盾一直延续到克林唐娜对士兵得出自己的结论:只有在生死关头才显出生命之活力。这一结论有待于探索,而越南就是她唯一的实验地。

简狠狠地捅了一下她的肋骨处,指着从停机坪对面大踏步走过来的一个人。他那大摇大摆的模样、显而易见的山形肩章和紧绷下巴的厌恶神态都表明他是个职业军人。第二十五师接待委员会已来接受人员、思想和人事档案。

“现在你们好好听着,混账东西,喊到姓名的答应一声。”参谋军士懒懒地抓了抓下部,睥睨着排成横队的新兵,似乎他们是前来滋事生非的歹徒。他按军队的惯例点名:姓、名、教名。点完名,他向新兵喊口令:立正,左转,齐步走,目标——临时候机室。他不愿喊口令齐步走,心想新兵肯定走不成样子。

候机室内闷热难受。新兵们争先恐后地扑向与外面尸体袋摆成相同式样的军用帆布袋。其他军士围住参谋军士,离开时手上都拿着装有新兵个人档案和上级命令的大信封。他们开始扯着嗓门喊,寻找答应的人。闹哄哄的场面令她想到卖牛市场。喧闹声中,她和简听到自己的姓名,忙答“有,军士。”答毕,他们看到一个颧骨凸出,目光略见迷乱的人笑着走过来。

“谁是克林唐娜,谁是简?”克林唐娜手指指自己和简,刹那间她被惊恐攫住,以为被选入了特种部队。这位满脸带笑的军士与克林唐娜心目中普通军人的形象相去甚远。他那成锥形的迷彩裤紧裹结实的双腿,衬衣改装上了拉链,取代了原来的胸部口袋盖,上缀野战步兵肩章和空降兵的徽章。丛林帽破破烂烂,饰有不少手榴弹拉火圈,帽下那绸缎般长发从耳根向下披散。

“你好啊,小姐。”男人朝她伸出手。

他那粗糙的指腹摩挲在克林唐娜的掌心,她慌张地抽回自己的手,后退半步,低头说:"我是克林唐娜。"

简也被这位突兀闯进的男人吓到了。他不是第一次遇见军人了。在他眼中,这位穿着军绿色迷彩服的男人是个危险分子。但他并不清楚他是何许人。在新兵集合前,他只知道克林唐娜是个女人。但这个人又怎么会出现在新兵训练基地里呢?

他正想问话,男人却先开口了:"我见过你的兄弟克里斯和劳伦。"他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他是这里的主人。

“我叫洛特,”他的嗓音沙哑,“二连二排的班长。你们俩分在我那儿,三班。欢迎到越南来。”

他的问候听来诚心诚意,但他绿色的眸子里却似乎在说,这里不欢迎你们……一点也不欢迎。

“你哥哥天天抱怨你成了战地记者”他又加上一句,"越南还把你弄得遍体鳞伤。"

一等兵简眯起双眼,紧盯前方,尽量不去理会手掌钻心的疼痛。或许聚精会神地盯住树林的每根藤蔓会忘却手上淌血的水泡。洛特派他做排头兵,用大砍刀开路,不到十五分钟他的双手已面目全非。

树林茂密,克林唐娜举步艰难,头昏脑胀。支撑着背包和摄影设备的带子深深嵌入双肩。脖子上的毛巾擦着皮肉,却吸不完满脸流淌的汗水。队伍里她的兄弟劳伦时不时回头看她,害怕她倒下。

古芝和设在油汀的旅部是一回事,可是此地是丛林。简头天进林子就摊上排头兵的差事。这简直是发疯。他在队伍中跟上伙伴们尚觉不易,此刻却要领着队伍在前面开路。没有特别的命令,也没有鼓励之词,更没有问候和道别……连句骂声也没有,连名字还叫不清楚。只有一句,“滚到前头去。”事可以肯定。不出多时他就会死于淌血的水泡、精疲力竭和中暑虚脱。

克林唐娜决心咬牙挺住,同这些投入战争的无名之辈打成一片。她不能让自己成为二排脾气怪戾的老兵们的负担。克林唐娜漫无目的地领着二排穿越丛林,忘却疼痛,思索着自己的处境。

她希望自己如揉色入画一般不露痕迹地进入二排普通一兵的圈子,尽力消褪格格不入的色调,在越南战场上抹去新兵的光泽。不过这是难上天的,她必须去面对这些“大男子主义者”和“受虐倾向”的家伙,以此证明自己的强大,不再是一个弱女子。这样的日子还不如让她继续做个孤魂野鬼。

从少得可怜的情报判断,二连正在搜索丛林,寻找一支据说躲避此地的北越军队的蛛丝马迹。副排长皮特芬军士面容英俊,但是布满伤疤,在进山前同他的报务员提起过这件事。

二排努力在险恶的地形中推进,但努力尚欠不够。最后一次休息时,她刚开始熟悉行伍俚语,勉强能听懂他们的讲话。

“二排,这是六号,”洛特呼叫。“为什么慢慢腾腾?我们必须于十八点在威士忌线会合,完毕。”二连按计划应于下午六时在地图某一点与另一部队会合。通话就此结束。

突然,她感到膝盖一软,身体猛向前冲,她发现来到一块空地的边上,于是喘着气,摘下水壶,倚着一棵长满瘤节的柚树。她喝完一壶又去拿另一壶。

蓦地,一股奇臭袭来,含在嘴里带有哈喇味的水差点儿令她窒息。她从未闻过如此恶毒的臭味,胃开始剧烈地搅动起来,她吐得直喘气,想站起来离开。就在此刻目光落在……

一个人——从烧焦的装备看象北越士兵,被燃烧弹或别的什么烧成了烤肉,倒在裸露的互相纠缠的树根里,脸和身上的穴腔爬满了饕餮的蛆和形形色色的虫子。

克林唐娜将火腿、鸡蛋、杂碎的配给粮一古脑儿地呕了出来,撑着旁边的树,免得自已一头栽到呕吐物中。奇怪的是,她联想到好莱坞战争片中的死人,死得干净,并且很快被某个人遮盖起来,观众无需目睹蠕动的蛆。怎么没人给这东西盖上点……却让它在他们的行军路线上发胀腐烂?

她没空去寻找答案,背上重重地挨了一击。有人扯着背包带将他拎了起来。

“他妈的在这里磨蹭什么,战地记者小姐?”克林唐娜想盯住皮特芬军士恶狠狠的眼睛,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闪电般的长疤上。伤疤从额头一直延续到右脸颊,脸部因此扭曲,仿佛有人在他脸上用螺丝刀使劲拧了一把。

克林唐娜定定神,猜想部分扭曲可能是副排长有限表情中的微笑。

“那是个越兵,克林唐娜,翘辫子了,不会咬人。像你兄弟那样现在给我打起精神走路……否则就让你留在这儿掩埋尸体!”说完他扯下来一根树枝给克林唐娜。

克林唐娜以树枝代棍,拿出相机拍摄关于那个士兵的尸体照片。

“二排副,我是副排长。动作快点。六号说我们耽误了时间。完毕。”

皮特芬吆喝着命令聚成一堆的士兵散开行军,望了一眼报务员格伦特递过来的耳机。

"克林唐娜是不是晕过去了?"洛特问道。

"我们在前面开路,她在后头。"皮特芬不以为然地回道,然后他对着克林唐娜喊了几声"喂,"

“我在,军士!”克林唐娜回应,然而她的嗓音已经沙哑得厉害,像是在风沙里吹响的风铃,令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我们已经进了丛林。这是第三批,你得注意安全。"

克林唐娜看了眼身后的丛林,"知道了,排长,我尽量快些。"她看见了自己的二哥劳伦,她想上去打招呼但是被人挡着。

告诉那龟孙子别啰嗦。”劳伦哭了,转身用较为像样的措词来答话。皮特芬转向洛特,后者正从身材修长的卫生员保罗手里取盐片。“洛特,简这混蛋当排头兵,我们哪儿也到不了。咱们换个别的新兵,让劳伦上去,给他砍刀。”

洛特不喜欢这一命令,当初派简上去他就同皮特芬争辩过。

“咱们暂时先别让嫩家伙带队。这里地形十分复杂。还是让他们 跟着队伍走,熟悉一下。”

皮特芬以惯常的冷漠和利落的口气谈道,“这不是训练,洛特。他们得学,否则就完蛋。况且我们还带着一个没用的小姑凉。”

"你说谁是没用的小姑凉?我希望你尊重我妹妹。"劳伦质问他

"哟嗬,我说错了吗,劳伦。看好你妹妹别死了"

"闭上你的嘴混蛋"

"你的屁股是不是痒了,劳伦。你的皮肤是不是该晒黑一点儿了,你的脸上该有几条疤?"

在洛特看来,简必定完蛋无疑。他传话让劳伦上去,接着轻松地跑向简哗啦哗啦砍树枝的地方。他从年轻的一等兵血淋的手中拿过刀,扶着简走回空地。简的双脚麻木,几乎失去知觉,双手昏昏然拍着后脖,摇晃着停住软弱如同橡皮的双腿。

皮特芬毫不同情简的处境。“怎么回事,软骨头?”

洛特松开简的胳膊,离开空地。他正组织一班前进,突然听见“扑”地声响。

简快昏了过去,脸朝下栽倒在地上,大堆的装备仍旧压在身上。皮特芬厌恶地摇摇头,示意卫生员过来瞧瞧。他朝劳伦屁股猛踢一脚,让他开路,自己大踏步闯入林子。

克林唐娜端坐在一旁,专注地记录着眼前这出戏剧般的场景,却完全没有察觉到皮特芬在默默地注视着她。

“你在忙些什么呢?”

“啊?什么?”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时,惊恐的神情立刻映入了皮特芬的眼帘。

“我问你在做什么,小姑娘!”皮特芬一把抓住克林唐娜的手臂,语气生硬地质问道,“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你的分内事,尤其是在这样的团队任务中。”克林唐娜感到脸颊一阵灼热,这是她第一次遭遇到一个男人如此无礼地对待她。然而,她并没有反抗,而是默默地承受着,“是的,排长,我会注意的。”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她的坚韧和执着。

二连终于接到命令在光秃秃的山顶挖防守工事。山下遍地绿色,生机勃勃,一条绸带似的小河蜿蜒,闪着蓝光。伫立山顶俯瞰,这条小河不过是山林中众多弯曲穿行的溪流之一。但它是个标志,这给克林唐娜带来了特殊意义。它是参照物,是她努力找寻自己方位的唯一参照点。

一小时来简和劳伦机械地装填直升机运来的沙袋。劳伦停下来思索,说不准他们是否还在越南,也许已进入柬埔寨、老挝……或是他妈的辛辛那提。翻过山脊时,他曾问老兵哪是边界。他们知道不知道何时越过边界的?这山顶是什么地方?明日该奔向何方?今天他们走了多远?他们已完成了任务,还是正在前去执行命令?

成堆的问题招来的回答是,“见鬼,我怎么知道?”、“滚开,混蛋!”或是冷漠的打嗝。真令人难以置信。难道无人关心他们的行动?假如没有标准,二排怎么知道做得对不对头?

也许只有新兵才胡思乱想,克林唐娜猜测。谁也无暇顾及下等兵的问题,甚至连星期几都不必知道。在山顶上,大家没有精力,也不愿为自己的处境操心。就是给这些家伙全面介绍第三军团的军事形势,重点讲述他们班的任务,新兵也只会说,“好,说啥都行,啥都行。”

事实上,克林唐娜以及劳伦更加在乎的是他们还在附近军营里放假的兄弟克里斯,这支排真正的排长。克里斯已经知道他们来越南的事情,估计气的脸都红了,在电话里的声音更是气愤的要命。

“克林唐娜,战争不是女人的事!而且你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

克林唐娜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但他在电筒里的吼叫声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包,括皮特芬和洛特都闭嘴了。

"你给我好好反省,回军营了我要好好收拾你,你必须给我讲清楚!”

她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劳伦便把她拖走。接着电筒里又传来克里斯的冷淡的声音:“我只是脚受伤了劳伦,你这小子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越南这破地方了,你想壮壮你那小胆吗?”

"我的胆子一直很大"劳伦的回答让电筒里的声音停止,接着又传来一串怒骂。洛特看到他们,这才慢悠悠地往前走,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不时咳嗽一声,看着像风吹草动就能把人吹倒。"老兄,这里风很大,你可千万别倒下了,要不然我就成了罪人了。”

“够了,别扯淡了,和你们一群狗屁说话浪费电台的电量。”

"你还真是个铁公鸡,老哥"

"滚"克里斯挂断电话,一拳砸在墙壁上。

当然,克林唐娜从小黑人和大哈罗德口中也掏不出情况。这两个黑人的任务是加固二排阵地的工事。他们让新兵挖工事,自个儿在边上热饭吃。

黑人来自克利夫兰,正往头上包女人用的大头巾,同来自密西西比乡下、大眼皮下垂的哈罗德唠叨着换豆和肉肠。他俩认真地讨价还价,似乎这比讨论越军隐蔽地区这一题目更为重要。

“嘿,哈罗德。给我豆子和肉肠,伙计,我信教不吃猪肉片。”

哈罗德头也不抬,往简易炉子上热着的饭上倒了一大块热调味汁。“滚开,狗娘养的,我不给。”

小黑人被刺伤了。“哼,没良心的,这么吝啬?上礼拜不是你拿火腿白扁豆换我的火鸡面包?还个人情吧,伙计。”

“小家伙,别来这一套。你知道那天换饭是因为火鸡面包谁也不爱吃。”

“他妈的,我出世的地方他们拿你这样家伙来给街道立标记:单行线,此路不通。我希望曼尼在后头先去洗衣房干活,让你晾在这儿,伙计。你的肚子该去去油了。”

“Hi小妞,你有没有兴趣用你的豆子和肉肠换我的猪肉?”

“行”克林唐娜说着,把食品罐子扔过小黑人。

“抢女人的吃的,你看你这样子。”哈罗德嘲笑他。

"哈罗德,你就跟我磨叽吧,我可饿坏了。"小黑人突然出现抢过哈罗德的罐子夹起一块豆子塞进嘴巴里。"哇,好香,老弟。"

“放狗屁。后面的混蛋都抢这些活干呐,好让咱们弟兄们在森林里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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