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刮过林稍,惊动了枝头的稚鸟,夕阳的余晖洒向大地,醉酒的天空泛起了几朵红晕,时不时传了几声归鸟的啼叫。
山脚下的村庄是那般热闹,街道上的妇女手中提着篮子闲聊着,路旁的小贩拿着商品叫嚷着,巷口的孩童嘻嘻哈哈得打着闹着,欢笑声不绝于耳。
谁都未曾注意到一处房梁上的玄衣少年,他坐得散漫无比,一脚架在房梁上,一脚随意地荡着,手撑着头,透出几分肆意,他随手取下腰间的酒壶,仰头大口灌入,末了,用手背拭去嘴边的残留,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轻轻纵身一跃,跳至另一处。
先前未注意,他的腰间还有一剑,玄色柄,暗金纹。
忽的,他停下,坐在一处屋顶,低头,却见一人。
这庭院中站着一个白衣人,他目视远方,夕阳映红了他的脸,微风吹散了他额前碎发。远方的云霞影在他的眼中,可他的眸却意外的空洞,没有一丝光亮,就好像他眼中得慌随着这残阳逝去。
那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尚未回神只有两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发出悦耳的声响,滴滴清泪汇成小潭。
再看那人,已是泣不成声,衣襟湿了半边,皆是泪水打湿。他眼角通红,愈发显得眉上小痣妖艳。他的目光有些破碎,似一块打碎的铜镜,倒映着山河点点,却也倒映着一些事,一些闻之落泪的事。
那玄衣人明明知晓这人所遇何事都与自己无关,但不知为何,他的心似被一只大手揪住般,喘不上气来。此人给自己的感觉有些许熟悉,好像有一处一处在记忆深处的人影重合,那人因有些许模糊,看不清面容,却只记得有这样一小痣,也是在眉上。
不知是何种心理作怪,他开口了,可明明平日他什么事情都不想管,闲事也好,自家事也好。他道:“你身为男子理应担起家中重任,怎可在此哭哭啼啼,一副小女子做派?”他的声音清冷,并未带有过多的情感说不上责问,更说不上关心,仅仅是一句话而已。
“你是何人?!”那白衣人惊异的转身却不见一人。
“啧!”声音自上向下传来。
那白衣人向上望去,却只见一身着玄衣的人散漫坐在房梁斜眼看着自己。他的手放在腰间,紧紧盯着那个人。
“我没有恶意,不然你早死了,所以你可以把手从剑柄上拿开。”声音依然清冷无比,却无端让白衣人感受到一丝压迫。
白衣人放开剑,抱拳躬身,行了一礼:“阁下是何人?刚刚沈某有所失礼,还望多多海涵。”说话间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人,他可以感觉到此人实力不俗。
“无事。”那人跳至地面冷笑一声,挑挑梅嚣张至极,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放肆的弧度,“ 刚刚季某才是无礼,无意打扰,实属道抱歉”他的眼睛狭长,虽是道歉却毫无歉意,大有一副俯瞰众生唯我独尊之感。
他正面看着那白衣人或许有些眼熟。与其说是眼熟,不如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冥冥指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