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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极端黑马

高考前夜,妹妹在我的生日蛋糕里加了过量磨碎的安眠药。

导致我错过高考,也因此搭上了一条命。

而我的亲生父母却满心想着如何利用我的尸体敲诈一笔钱。

幸运的是,我重生在了高二那年。

一年后我成功进入最高学府,又一步步成为金融大佬。

前世的我没有家。

这一次,我要亲手毁了那个“其乐融融”的家。

抬起头,教室的黑板上用粉笔字写满了数学公式。

我低头触碰了一下桌子上的那个台式日历,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再三确认之下,我才相信自己的的确确重生了。

而前世那个风雨交加的高考前夜仿佛就在昨天。

高考前一天刚好是我的生日。

我没有回家,选择留校学习。

向来把我当做空气的妈妈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还说了不少软话哄我回家。

那天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过生日。

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

爸妈偏爱妹妹偏爱到了极点,对我相当刻薄。

我回到家却并没有看到他们要给我过生日的准备,只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像是边角料拼凑而成的蛋糕,随意糊了一点颜色不太正常的奶油,蛋糕胚也都露在外面,上面歪歪扭扭插着半根蜡烛。

不像是提前做好,更像是临时仓促准备的。

为了缓解尴尬,他们把这个蛋糕夸上了天,扭扭捏捏陪我吹完了蜡烛,却没人愿意和我一起吃。

虽然蛋糕卖相极差,连他们自己都没胃口,但总算是对我态度好的开始,所以我在他们的注视下把蛋糕一扫而光。

那天妹妹显得比我还高兴。

当我的灵魂飘向空中的时候,当我看到妹妹房间那个空了的安眠药瓶子的时候。

我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那么高兴。

收回记忆,我看着手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觉得格外可爱。

上一世,爸妈得知我死了之后就连夜把我的身体运到了一个傻子富二代的床上,敲诈了一笔钱。

因为那段时间他们的公司面临破产,急需一笔周转资金。

爸妈本来只想给我下点药把我送去给那个傻子富二代,生米煮成熟饭。

不料妹妹偷听到了爸妈讲话。

但是她只听到了一部分,不知道爸妈要我嫁的其实是个傻子。

岑茜的日记本上写着那么几句话:“岑舒那个废物凭什么能嫁给那么有钱的人?”

“凭什么?”

“我要她死!”

所以,她在蛋糕里放了大量磨成粉末的安眠药。

就算后来爸妈知道了真相也没有对她多加责怪。

并对外宣称我是因为要高考了,成绩又差,压力过大,想不开才自己服药自杀的。

呵,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我看到妹妹的生日像往常一样大张旗鼓操办,生日蛋糕也是请人定制的豪华版。我看到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吹蜡烛切蛋糕,没有一个人想起那个第一次吃蛋糕就丢了命的我。

爸妈十分恩爱,从小爸爸给我灌输的思想就是“我的生日就是妈妈的受难日”,让我不要大张旗鼓过生日。

很多次我想问却不敢去问,妹妹的生日就不是妈妈的受难日了吗?

妹妹比我小一岁,但是她之前跳了一级,所以跟我同级。

她正常参加高考,但是考得一塌糊涂。

爸妈花重金给她请了私人家教让她在家复读,一教就是一整年。

因为我的灵魂被困在家中哪里也去不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一起听了。

一份钱两人听,划算得很。

因为我没有实体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高考复习上了。

比妹妹这个花钱的正主花的心思还多。

既然老天让我重生,那我必然要冲出樊笼,让这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付出代价。

走神间,一本书敲在了我的脑门上。

“岑舒,你傻啦吧,怎么对着五三露出一脸姨母笑?”

同桌宁檬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不待我回答她,教室里方才还稀稀拉拉的读书声突然放大了数倍。

这场景我熟。

果不其然,班主任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我也赶紧随手抓过一本书胡乱翻开装模作样地念。

爸妈不喜欢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送去了外婆家。

我从小就在乡下长大,后来上的也是附近小县城的高中。

在我要上高二的时候,爸妈把我接了回去。

不过大概是觉得我成绩太差了,也没有给我转学,让我继续在这所高中自生自灭。

我平时都是住在学校的宿舍,只有在休息的时候才会回家待两天。

这所高中的教学水平并不高,师资和生源都不太行,以致于每年考上本科的学生都寥寥无几。

灵魂飘荡了太久,突然有了实体还不太适应,我也不知道自己嘴里叽里咕噜念着些什么。

念着念着,班主任突然走到我身边停了下来,吓得我冷汗直流。

老曹的身躯比较圆润,站在我旁边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他乐呵呵开口:“市一中的岑茜是你妹妹吧,听说她这次参加英语竞赛又拿了奖呢。”

听到这里,我的嘴巴停止了叽里咕噜,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从我这一年的观察来看,岑茜的英语根本算不得特别好,稍微难一点的单词就不认识。

她能拿奖?

不知道怎么拿的呢。

不过老曹特地跑过来给我说这个,是想说我们亲姐妹为什么差距那么大吗?

因为从小到大我听过太多遍类似的话了,都快要麻木了。

我抬起头等着老曹的下文。

他倒是笑的一脸和蔼,特别像跟外婆村里的胖胖村长。

然后突然提高了音量说:“但是你也不差!也能拿奖!”

说罢,老曹把我拿倒了的书给正了回来,“好好学,有出息!”

四周一片哄笑。

宁檬带头笑话我:“那可不,岑舒这词汇书都倒背如流了。”

她在那个“倒”字上重重的咬了咬音。

我仔细一看,自己手里还真是一本英语词汇书。

还是那个熟悉的封面。

瞬间把我的记忆拉回到痛苦的过往。

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那天爸妈的公司谈成了一笔大生意,所以妈妈心情很好。

所以我才能鼓起勇气走到妈妈面前,嗫嚅开口:

“妈妈,我需要一本英语词汇书……”

话还没说完,妈妈就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你学习成绩那么差,买不买有什么区别?”

我低着头咬紧了下唇,深吸一口气再次请求。

许是被我搞烦了,妈妈冷笑一声,一脸厌恶地扔给我十块钱,“乞丐一样。”

翻开词汇书,我在第一页的空白处用黑色签字笔写下一串英文:

“Some people spend their entire lives being cured by childhood, while others spend their entire lives healing childhood.”

意思是:“有人的一生都被童年治愈,有的人却用一生治愈童年。”

岑茜像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女儿,我这个外人眼中的被惯坏了的小孩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明明视我如草芥弃之如敝履,却还要在外人面前营造一碗水端平的假象。

可笑得很。

就算是岑茜因为自己任性而随随便便要了我的命,他们都能满不在乎,甚至费尽心思榨干我的最后一丝价值。

我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逃离这个吃人的原生家庭。

舒舒我呀,要撕开他们伪善的面具,让他们坠入深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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