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刚从厕所出来,就发现骆英杰直勾勾盯着他,上下打量,像猛兽摆弄自己的猎物一样,眼中射出冷箭一般的光芒,直教人不寒而栗,他微微抬起的双手缓缓伸向了赵晨。
赵晨什么也顾不上就径直向厕所外奔去,丝毫不去理会身后的骆英在如何看着自己。任何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在危急关头总能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赵晨快跑出去时,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等等”。他已经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外面是一群豺狼,里面是一只等着将自己撕成碎片的狐狸!
他犹豫了,脚步带领他又走向了那扇命运的大门——无情的炼狱。
他一点一点把脚步挪回去,抬头就看见骆英杰与自己撞个正着。
冷笑,嘲笑……他已分不清,只感到一股寒气似剑一般刺过来,自己无处藏身。
那人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用手把他摁倒墙上,双腿抵住他,使他丝毫动弹不得。
骆英凑到赵晨耳边,一脸得意的笑了出来,“骆红梅背后有个圆形的胎记。”
赵晨一脸惊恐,脑海里闪过一瞬瞬骆红梅临死前一天的眼神。她想告诉自己什么,可惜那时没有领会,只是匆匆和她道了晚安。而此刻,他完全明白了!是所有人!骆红梅不是自杀,而就是被这些所谓的“村民”一步步折磨至死!懊悔和愤怒一点点移上心头,想推开骆英杰却发现自己浑身已经麻木,从头冷到脚,使了好几次力气才推开他。
骆英狂笑了起来,带着轻蔑的不可一世。捂着肚子说,
“哈哈哈哈哈!你省省力气吧!没有人可以知道真相从这活着出去“,“除非……你肯跟我们合作。”
赵晨此时异常冷静,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选项已然明了,要么顺从得到生路,要么反抗无路可走。可自己也做医生这么多年,又怎能轻易违背内心的初衷?既然已经无法逃脱了,倒不如就坚守到底,也算是不负自己了。如果因为这样的胁迫就放弃自己坚守的东西。那骆红梅还有她儿子就白死了!甚至根据骆英的说法,还不知道有多少受害人!
“骆红梅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你猜到的那样。本来想直接做掉她的,谁知道你出现了。哼,这小娘们还真有把戏,知道牢牢抓住你这个救命稻草,可惜喽,她把你也搭进去了。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她知道的太多了。如果她能和我们一样,还至于落到这个下场吗?”
“她不会和你们一样,我也不会!”赵晨狠狠一拳打在了骆英左脸上,
“呵,别动气,赵医生。你生气没用的。其实你无论怎么想办法也没用,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
骆英看了一眼赵晨,“知道你为什么还没事吗,因为你还有用。当你没用的时候……哼,你觉得你会如何?”
“好啊,我明白了!原来从头开始就是个骗局!你们所有人都是杀人凶手!”
“如果你和我们合作,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你想要的都会有。一个女朋友肯定很寂寞吧?”
“不可能!你们趁早断了这个念想!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么做,迟早会遭报应的!!”
“报应?哈哈哈…”骆英杰拍着手带着几个村民走过来,人啊,还是不要太认真的好。当心害死了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们……你们干什么?!”赵晨一愣,两个陌生男人朝自己走过来,还来不及反应头上就已经被套上了黑布,双臂也被狠狠抓住,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省省力气吧!”留着胡子的男人说罢便熟练地在他后脑勺敲了一棍子。
“骆哥”,留着胡子的男人向另一个男人招了招手,从弯的像月牙一样的嘴里掏出一支烟,
“来来来,骆哥,点上。”男人用手挡着风,见点着烟,又故作客套地说道,
“骆哥,你说咱俩这交情咋样啊?”
骆英杰没有说话,咂了咂嘴,烟雾一圈一圈吐出来,搁在两人中间。
看不清的究竟是什么,是人心,还是这荒谬的规律。真相竟是以筹码的意义出现,以交易去买卖,以能否知道真相定义强弱……
男人眯着眼睛,悠闲地倚在墙边,伸出手竖在骆英杰面前,丝毫没有注意他嘴角一闪而过的冷笑。
烟雾散去,骆英杰把烟递给了男人,
“拿着。”
男人明显有些发懵,但还是乖乖拿着,他等着骆英杰说些什么,迟迟等不到回复,于是清了清嗓子,
“骆哥,我就直说了吧,我那边有线人,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就是胆子大,你要是给我这个数,啥都好说。要是没有,万一给捅了出去,招来了警察,大家可都不好过。”说完拽了拽领子,“还有,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可别忘了上次那小娘们是谁给你扛过来的,我那疤还没好呢!”
说着就把袖子捋上去给骆英杰看,那疤有十公分长,弯弯曲曲的,就像一只蜈蚣爬在胳膊上。
“行了!”骆英杰厉声呵斥,“回去吧,钱我会给你送到。”
“得嘞!”男人顿时咧着嘴笑起来,“小的多谢老大!”
“正月里来好事……”男人眼睛蓦然睁大,吃惊的望着身后的骆英杰,脖子上注射器的液体一点点推进去,男人应声倒地,口吐白沫。
“永远没人能威胁到我,如果有,那他早就下地狱了。”骆英杰斜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拍了拍手上的灰大步离去。
村口的广场上,村民们拿一根极粗的麻绳拉扯着一只伤痕累累的大黑熊,那熊往相反的地方使劲挣脱,拉绳子的人却越来越多,终于,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黑熊倒地,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沉而哀怨的低鸣。很快,村民们手脚麻利地将它捆得结结实实,绑在一个大木桩上。
“啊——呜——”黑熊一遍遍咆哮,是村民们在拿树枝、鞭子使劲抽打它,甚至还有的拿粗的木棒向它用力挥去,拿大大小小的石头砸过去。大抵是村民觉得还不够解气,将黑熊拴在一辆大卡车前面,用鞭子抽它,强迫它拉那辆车。
天色灰蒙蒙的,像一个巨大的笼子笼罩住一切。在这巨大的笼子中,仿佛只能听到黑熊的咆哮和呜咽声……
“不要,不要……啊!”睡梦中惊醒的林愈满头大汗,“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刚要下床喝口茶压压惊,心口猛的揪着疼,同心结也不知为何从口袋中掉了出来。“难道是……阿晨出事了……”
林愈彻夜难眠。
不出所料,第二天林愈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早啊,爸。”
“早……欣欣啊,你这是昨晚没睡好吗?”林父关切地问着,“要不你今天的班先休息半天,睡一会儿,我是院长,我说了算!”
“没事,爸,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担心赵晨。”
“唉……你们关系这么好,担心也是正常的,只是你担心了一整夜,再这么下去会熬不住的。”
“赵晨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心里很慌,爸,我想亲自去找他,看看他。”
林父顿了顿,面色沉重下来,“那好吧,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你把这个人的电话记下,危急时候打他的电话,切记不要冲动行事。”
“爸,我记住了,谢谢您。”
已是第二天清晨,昏暗的柴房中,赵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双手双脚被捆住,嘴上也被封了一块胶布,此刻赵晨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跌跌撞撞地仔细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丝阳光。黑暗处待久了,看到一点光亮便会拼死守护,无数的向往才构成更多的光芒。
门咯吱一声响了,邱英杰拿着一个注射器进来,一脸得意的样子,赵晨已然猜到自己后面要面对什么。
“怎么样,赵大医生?考虑好了吗,到底要不要跟我们合作?”邱英杰一把撕掉了赵晨嘴上的胶布,依旧那样自信地看着他。
“不可能。”平淡的回答。“你自以为把我关到这里,再威胁我,我就会跟你们合作,你错了,我根本不可能走上跟你们一样的路。”
“赵医生,不要这么果断,我劝你还是再好好想想,不然你可有的受了。”邱英杰假装好意关心。
赵晨一言不发,眼中满是果决与坚定。
“赵医生果然坚强啊,不过可惜你的坚强现在没有什么用。”邱英杰拿出那枚注射器在赵晨眼前晃了晃,“怎么样,熟悉吗?”说罢便将里面的液体完全推入赵晨的身体里。
很快,剧痛感遍布全身,随着时间推移感觉越来越强烈,不一会儿赵晨便大汗淋漓。
“这……这就是你的手段吗?不过如此嘛。”赵晨嘲讽地看着邱英杰。
“现在呢,重新考虑好了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和你们合作的,邱红梅的经历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但我倒是不怕死,我唯独怕这真相被尘封!”
“死?这世上有比死更难受的事情。况且,你可是医术高明的赵医生,你如果跟我们合作,不仅就不用受这些苦,还能得到更多有用的资源。真的还要坚持下去吗?”
“不可能!”赵晨头也不抬恨恨地说着。
“你……哼,好,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邱英杰冷冷地看着赵晨,甩袖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