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买濒临阿拉伯海湾,是天然良港,有“印度门户”之称,担负着全国一半以上的进出口货物的装卸任务。
孟买的支柱产业分别是棉纺、制药、石油、化工、皮革、还有鲜为人知的黑灰产………
孟买也是亚洲贫富差距最大的城市!
富人与穷人的差距竟是一墙之隔!
印度达哈维是亚洲第二大的贫民窟,也是划分三六九等的地方。
脏乱差的街道、空气里弥漫着屎臭味………
那里的人好像早就习惯了,怒其不争。
事实上,这五年来许锦辉过的很不安稳。
严重的时候,甚至他需要服用安眠药。
每到夜里,他无数次梦回汕头,他想家。
可是,他这双手粘了太多人的血。
网络赌博、黑市交易、走私武器………
许锦辉哪里敢去说啊,他更怕吃枪子儿。
因为,早年的他不过是街头的混混。
没读过什么书,做过服务员、遭人白眼。
生母在他二十岁那年出了车祸横死街头!
父亲再娶,继母陈萍是个失足女。
她模样生的俏丽,能言善辩,吃过苦头。
本以为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不曾想真正的厄运来了。
父亲许万沿原先只是个做水产生意的人!
赚了一些小钱,他变的有些飘了。
学着别人投资,买了渔船做捕捞进出口。
结果,某天出海时设备有问题工人出事了。
许万沿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高额赔款。
一夜之间,他的水产生意,合作伙伴通通要求退出。
就连原本的房子都拿去抵债了!
他们一家三口只能蜗居在破旧的老房子!
他不甘心、他想翻盘、想要证明自己。
许万沿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赌博。
开始的时候,他也赢了一些钱的。
只是,好运气它不会一直降临!
一场场的赌啊,就像疯子一样。
直到无账可佘了,他被打断了一条腿。
扔出来的时候,赌场的人打了一通电话。
接到通知的是陈萍,她简直不敢相信。
翻箱倒柜才找到一千块,全送去医院了。
经过救治,许万沿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出院以后,他性情大变,要死要活。
一贫如洗的家里,遍地酒瓶,垃圾。
闹的家里,邻居都没办法正常休息。
无计可施的陈萍只能去做住家保姆!
当了唯一的首饰,一对金耳环。
将典当的钱交给隔壁的吴婶,拜托照顾。
作为家里的大小伙,许锦辉也不敢休息。
找了一家包吃住的饭店,做打杂工。
再后来,许万沿诱骗陈萍回来看他。
接到通知的时候,两个人尸体都腐烂了。
警方那边给的,法医鉴定是死于百草枯。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二十出头的许锦辉实在受不了周边的指点,他只能辞职又做回那个街头的混混。
因为义气,被道儿上的威哥看重。
反正老家是混不下去了,不如去闯闯看。
一张船票,一个破箱子去了澳门看场子。
后来,威哥年纪大了,帮派也散了。
分家会的时候,廖先生变成了掌权人。
拿到安家费的,许锦辉连夜回了汕头。
靠着分来的钱,他做了建材市场的生意。
经人介绍,认识了在旗袍店工作的安宁。
就这样一步步,成为了汕头红木一把手。
婚后,他们感情很和睦,育有一女。
只是,江湖有一令,急召必回。
许锦辉当然记得,他是如何发家致富的。
古语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有始有终才好。
再见廖先生的时候,他不似往日那般了。
个性平和了不少,还是一样爱抽雪茄。
几年不见,帮会的规模变得很气派。
年轻一辈的,有几个不服管的刺头。
书读的倒是不少,烂事儿也没少干。
唯一有怕惧的就是廖先生的家法!
什么黑屋、水牢、东南亚武装军。
见着了,记忆里那个拿钱就滚蛋的马仔。
廖先生倒是显得开心,特摆了几桌宴席。
几杯酒下肚,许锦辉还是没憋住问了。
“廖先生,敢问急召是发生了什么事?”
扣着扳指、叼着烟,吩咐旁人走开。
“锦辉,威哥病重了,他想要见你一面。”
你若同意,底下那帮兄弟会送你去清迈。
到底不是旁人,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从澳门到清迈,许锦辉想了很多,他很想打个电话向家里报个平安,可是他不能。
见到威哥的时候,他坐着轮椅,很消瘦。
许锦辉恭敬的喊了一声:威哥好!
生病的人总是很脆弱的,黑老大也一样。
“阿辉,算你小子有良心还来看我。”
“阿辉,我时日不多了,这位子得换了。”
“这是股权让渡书,你拿好喽!”
“我这一生无儿无女,你别嫌弃。”
“只希望你可以替我做些事!”
许锦辉满脸疑惑道:威哥,何事?
首先,替我管好那帮弟兄。
重中之重还是帮会在孟买的黄金生意!
最后,等我死了,麻烦你哭一哭。
许锦辉看得出,不过是威哥在逞强而已。
也不扫兴的说道:“得嘞,听您的。”
三个月后,叱咤风云的人物威哥逝世。
葬礼上,一片黑压压的都是打拼的兄弟。
许锦辉作为遗产的继承人,手持遗像。
头七一过,他顺利接棒了孟买的生意。
只是,他不熟悉运作,底下的人不服管。
正愁没法子,廖先生像救星一样出现。
一顿收拾后,都乖的像鹌鹑似的。
廖先生也不啰嗦,道出了他的来意。
“东南亚局势大变,我们得早做打算了。”
“果敢同盟军和佤邦联合军又开始内斗!”
果敢同盟军扣下了我们的武器弹药…………
当然,白拿基地的弹药是不可能的。
在北部的军事基地,也扣押了一些人质。
其中,就有果敢政府官员刘阿宝
要求不算难,买武器可以,得给钱。
如果他们想要赖账,你可以撕票。
这群东南亚的猴子,只会窝里横。
毕竟,金边这一块还没被完全开发。
只要打通政府这一块,那赚钱不费事了。
就这样,许锦辉被调度去了缅北。
历经三个月,他终于是回来了。
他亲眼目睹了一场场的战事悲剧!
金三角这个地方,死人就像死一只蚂蚁。
与他们几次周旋,谈判、许锦辉才摸清。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也不想多待。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许锦辉就提供了一些不入流的战略部署!
比如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忽悠人。
确实,用了这一招的果敢同盟军赢了。
拿到货款后,许锦辉不敢多留便要走。
为了活命,他启用无人机才回来的。
跟着他的那些弟兄也是身负重伤…………
见到廖先生,他觉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阿辉,这里是两百万现金,你拿好。”
“越快越好,离开这里,回孟买生活。”
干完这一票,我们在缅北的据点也得撤。
一天天过去了,许锦辉守着孟买的生意。
他遇到了个风月场所的女人,阿彩。
阿彩人长得很漂亮,做的一手好菜。
特别是眉眼很像一个人,安宁。
区别于安宁的沉静,阿彩更媚一些。
二十七八岁,说的一口流利英文。
许锦辉明白,他这样做很无耻很混蛋!
可是,阿彩就像暖阳似的照耀着他。
他舍不得,他要把她留下,留在身边。
所以,他们摆了酒席,举办了小型婚礼。
婚后,他们夫唱妇随,阿彩也不嫌折腾。
过了半年,阿彩又查出了有喜脉。
为了更好的照顾,许锦辉找了代理人。
选择在家里办公,生怕阿彩出什么问题。
羊水破了的那天,许锦辉吓的心发慌。
好在,因为送医及时,阿彩没什么事。
经过一天一夜,诞下了个男孩。
他看着肉乎乎的儿子,心里乐开花了。
他亲吻着阿彩的额头,为孩子取名儿。
“许云祈,希望她们母女也要平安舒心。”
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平平安安。
生意场上,见到熟人也不奇怪。
见到钱钧的时候,许锦辉脑子宕机了。
他下意识低头,打算装作不认识。
可惜,钱钧有着鹰一般的眼睛。
他一眼就认出了曾经商会的弟兄!
“许锦辉,是你,真的是你。”
“你知道吗?嫂子等你五年了!”
“你女儿,云姝都长成大姑娘了!”
你为什么不回国?大家都很想念你!
说了一大串,钱钧显得很是激动。
“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半晌之后,许锦辉开口道:我再婚了。
我和安宁的婚姻早就不做数了!
在我离开之时,我就签了离婚协议书。
我不想安宁跟着我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钱钧实在气不过,便给了他一拳头。
“许锦辉你必须跟我回一趟泰国!”
嫂子她们一家在曼谷等你团聚!
这是嫂子的电话号码,你拿好。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后天我回曼谷。
第二天,一大早,许锦辉拨通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儿,声音有点哑。
“喂,请问您找谁,要说什么?”
醇厚的嗓音道:我找安宁!
“哦,找我妈妈,她有事儿出去了。”
你是云姝?请问您是哪位?
“云姝,我是爸爸,许锦辉。”
忽然,许云姝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狠狠的捏了一下胳膊,瞬间红了一片。
五年来,第一通电话,来自父亲的。
一下子,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了。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妈妈也爱笑。
聊着聊着,妈妈也陪着小姨散步回来了。
许云姝连忙拿起电话,让妈妈接了起来。
熟悉的声音,五年来,她一直不敢面对。
“安宁,我是锦辉,你真是个傻女人。”
“明明,告诉你了,让你要幸福的。”
“你为什么要傻傻的等,等一个混蛋。”
“许锦辉,你失约了,你还是辜负我了。”
“很好奇不知道许太太是哪里人?”
“安宁,我知道你很难过,对不起。”
汕头回不去了,就像我和你的感情。
煽情的话,听的安宁直打冷战。
恶心,又想吐,她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告诉我原因,我一定不会再纠缠你。”
原因就是,不爱了,我是个混蛋。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妈妈还是挂断了。
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坐着吃了很多咖喱。
不出意外,她吐了,医生说是胃病犯了。
五年了,这是第一通电话,她想笑。
安宁真想狠一点将这男人的心挖出来!
一向情绪稳定的母亲,喝了很多酒。
呼唤着我的名字:“云姝,来我跟前。”
不知为何民宿里的气氛很沉闷,都不语。
外婆、小姨、姨夫都不敢出声吵到母亲。
“妈妈,你怎么了,胃很痛吗?”
端胃药到房间的时候,镜子碎了。
瞧见,母亲蜷缩在地上,连忙上前。
“妈妈,怎么了,是爸爸出了什么事吗?”
“云姝,你长大了,有权利知道这个事。”
“五年前,你爸爸的离开不是意外。”
“我和你爸爸的情分到底是消散了。”
“等待真的很煎熬,妈妈有你就够了。”
得知事实的许云姝突然一阵恶心!
她想要安慰受伤的妈妈,却无从下手。
顿时,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俩的呼吸声。
许云姝望着瘦弱的母亲,她痛下决心一定要更努力学习,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那天起,我和母亲有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真相或是谎言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因为,她不会要一个失职的父亲。
她安宁也不要一个三心二意的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