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给小黛一个交代,这件事毕竟与南陵有关,天色尚早,赶快休息吧。”
宋妫的话语戛然而止,仿佛突如其来的犹豫在她唇间结成了冰。这一刹那,王母的内心对她的言辞滋生出了微妙的疑虑。怎会不是南沂所为?那抹疑惑在王母心头悄然蔓延,如同暗夜中的薄雾,模糊了事实的轮廓。
电话的余音尚在空气中萦绕,王母缓步踏入静谧的卧室。一番轻柔的洁面过后,她登上柔软的床榻,然而,眼眸中的忧虑犹如月光下的暗影,久久未能消散,令她的思绪在无尽的夜色中徘徊。
宋妫吩咐司机驾车疾驰,直奔警署,决心揭开这谜一般的事件。那位领头的男子,南慈,确是她的侄子,却久已沉溺于声色犬马,行径乖张。她心中对他并无多少亲情,反倒是南沂,与这个麻烦的侄子纠葛颇深,高中时期的那些风波,似乎也脱不了他的影子。
“姑姑,你可要救我。那小娘们儿可真是恶毒,直接报了警。他妈也***,竟然不接受调和,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望着南慈肌肤上那交织着故事的纹饰,与他哀戚面容的鲜明对比,宋妫心中涌动的情绪如波涛般翻滚不息。
“救你?违法乱纪的事让我救你?门都没有。”
面对他的求助,宋妫神色不动,犹如静水深流。恪守法度,不越雷池半步,这是她坚守的铁律。任何看似轻松的困境,只要与违法乱纪挂上钩,她皆会毅然抽身,绝不让正义之名蒙尘。
“姑姑,南沂哥,对了,南沂哥让我做的。他说要我求你,你一定能保我出去。王家可是个大户人家,不可能不在意名声的,那娘们儿长得不错,南沂不要我要,也算喜结连理。姑姑,你就救救我,也算成全一门喜事。”
“亲事?王黛能看得上你?王家在意名分,就不会让我过来。”
宋妫对于南慈简单的头脑哭笑不得,她隐约猜到了南沂的口吻,但绝不是让他俩“喜结连理”。
“好啊?他让你做的,你就打电话给他问问。”
“好,好。我这就打。”南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南沂的电话。
“喂?事成了吗?我都快等急了,他人怎么还没到?”
电话线的那头,南沂的声音如同冬日薄冰,冷冽中透着无尽的焦虑,宛如寒风穿透了宋妫心底的最后一抹暖意。
“哥,那女的实在是狡猾。我都快生米煮成熟饭了,她竟然敢报警。”南慈哭丧着脸委屈道。
“生米煮成熟饭?你都干了些什么?我是让你给她下药后,把她送到酒店来。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南慈的心,如同凋零的秋叶,悄然沉入了冰冷的湖底,他的目光霎时蒙上了一层深渊般的黯淡。他在人群中局促不安,犹如一只迷失方向的孤雁。以往,无论他如何触碰底线,母亲的庇护总如坚固的屏障,为他挡风遮雨。然而这一次,面对权贵的震怒,那屏障显得如此脆弱。父母无力相救,他被迫向姑姑伸出求助之手,然而,就连那份期待,也在姑姑冷漠的神情中渐行渐远。
宋妫一把向前去抢过手机。
“南沂,你没病吧?我当年就不应该护着你,吃两年牢饭再出来,好让你懂懂法。生米煮成熟饭,你也真会想。这事要是做成了,别说喜结连理,我们两家的关系就直接裂了。”
南沂心中突然有些害怕,他不知道母亲就在现场,猛的挂断了电话。
在一旁的警员显得手足无措,他预想中的场景是宋妫会如常人般怒斥几声,继而爽快地支付那所谓的“赎金”。然而,现实却并未按剧本上演。
“那,宋总,您说怎么办?”警察在一旁殷勤道。
“怎么办?绳之以法。南沂犯法吗?犯的话我让人帮他绑过来。”她当真是在法律之下不给儿子一脸情面。
“哦,他没有参与这个案件,宋总放心。”一脸谄媚的露出笑容,让宋妫感到有些心理不适。
从警署步出的瞬间,她的心思如旋风般疾转,直奔自家那琳琅满目的珠宝店。在璀璨的光芒中,她精心挑拣出几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小心翼翼地封装妥当,随后便乘车疾驰向那富人云集的浅水湾。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决绝与紧张,仿佛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珍贵。
阳光斜斜地洒进房间,拂过窗帘的缝隙,在静谧的上午十点,王黛从混沌中缓缓苏醒。她的思绪如同破碎的镜片,难以拼凑起完整的记忆,唯有昨晚那惊魂一刻,犹如梦魇般清晰而骇人,令她脊背微凉,不寒而栗。
“太太,宋总来了。”仆人匆匆向王母房中禀报。
“知道了。”
宋妫的降临,仿若秋叶翩然而至,虽出乎预料,却又在冥冥之中暗合心意,自此,南沂对信任的最后一点残片也随风消逝。
“宴然,给小黛带了些珠宝。她不是喜欢收集翡翠吗,刚雕成冰种手镯, 这形状世上独一无二的。”
宋妫深知,有些伤痕无法抚平,再多的补救亦显得苍白无力。面对儿子的过失,她没有选择避而不视的借口,因为勇气,往往寓于直面真相之中。
“阿妫,真是他做的,对吧?”
王母一脸的不可置信,实在不敢相信南沂会是这种败类。如果女儿真是顺理成章的嫁给他,这真当该怎么办才好?
“宴然,我真是对不起小黛,他能干出那么龌龊的事,早有前科,我竟没有察觉。”
“这与你无关。小沂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唉。”说罢便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