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腿脚都好似生了根,牢牢地扎在地上,眼睛却止不住的觑她。
藕白的一截小腿在萧蘅的视野里晃来晃去,只是腕骨上头印着浅浅的五指红痕。
烛火将她的五官变作一团融融,本该是柔和漂亮的,但萧蘅的心底却冒起一丝丝的冷气。
“岁岁是在为了他生我的气吗?”
萧蘅眯了下眼,捏着她迤逦而下的裙摆轻轻拍了拍,似想拍去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生气?”扶歌把玩的动作一顿,足尖微抬,抬起了萧蘅下颌。
女人唇边带着清浅的笑容,小小的梨涡像诱人深入的漩涡,只是眼边未起一道皱褶,想来不止不生气,甚至还有些不在乎。
萧蘅攥住她没穿鞋的脚,宽厚的手掌足以将那儿完全包裹,只是掌心的剥茧在细嫩的足心里不停地摩挲,惹人生痒。
扶歌干脆向前踹了一脚,将腿收了回来。
辎重的令牌砸到萧蘅的颧骨上头,扶歌冷斥了声:“萧蘅,你记性总是这样不好,老是做一些逾矩的事情。”
分明翻阅过《男德》,却还是如此不听话,凡事以自己立场为先。
她爱宠幸谁便宠幸谁,萧蘅哪儿来的置喙余地。
总是教不会的狗,让人生出了厌烦的情绪。
扶歌原本就足够疲累,如今更不想和他虚与委蛇,虽然她也从来没这样做过。
萧蘅想再说些什么,洪孝帝却掀帘而入,厚重的帘子阻挡了气味的散发,室内的旖旎让洪孝帝吸了吸鼻子。
眼里也冒出了一些水光。
但萧蘅衣裳整齐,也并不像做过那种事的。
难道岁岁今日有了让人穿好衣服再做的癖好了?
“赵邺,赶他出去。”
扶歌怒了下嘴,同时直呼洪孝帝的名字,像是凌驾于皇权至上的一种更高的权利境界。
“好嘞岁岁。”
虽然方才那短短一瞬的微妙情绪让赵邺心头有些不适,但没关系,岁岁还愿理他就好。
顺势被踹倒在地的萧蘅抿了下唇,甩开了赵邺来牵他的手。
这边的细索声响让扶歌眉心一折,“萧蘅,你怎么这么贱?”
“岁岁是在骂我吗?”他明知故问,旋即勾了勾唇,“骂得真好听,多骂两句吧。”
萧蘅朝前迈了一步。
“再进一步,我就让你永远进不了后宫。”
扶歌当然知道他爱自己爱得不可自拔。
可又如何?
他们的真心并不值钱。
扶歌享受他们的爱意和给予,但这并不代表他要为他们付出什么。
他们都是自愿的,不是吗?
这个威胁显然对萧蘅是极其有效的,但即使他这日从营帐里头乖乖的退了出去,扶歌仍有些时日将他拒之门外。
一直到春猎结束回到禁宫当中,都是如此。
天气暖和了起来,院内也移栽过来了许多漂亮的植物。
一把躺椅就这样摆在或嫣红或清浅的花朵中间,临近黄昏,
扶歌拿着把团扇,挡在眼前,轻轻摇晃着。
绰约间,陌生身影透过细密的丝绸落在扶歌眼前,“哪儿来的小猫擅闯啊。”
“民女薛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