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歌拨弄着弓箭上的弦,语气中带了些隐秘的兴奋,春猎,一定有很多人的。
谁说宠物只能是动物呢?
人也能是宠物的。
萧蘅察觉出她的走神,牙齿上用了点儿力气,将她耳垂咬下去一个浅浅的凹痕。
“唔…臭小狗。”扶歌反身捏住萧蘅的鼻尖,使劲儿拧了一把,“该罚。”
日头落在她乌黑的发丝上,渡上了层薄薄的金光,叫人忍不住想到神话故事里头,那些高高在上,端坐云端的仙女。
萧蘅屈膝,身体矮下一截,脑袋往她怀里拱,很像只求着主人宠爱的大金毛。
“岁岁罚我吧,我想要岁岁罚。”
她罚人的花样很多,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
有时候是让他自己解开束缚,撩拨后却又坐在一旁呷茶闲观,让他自己动手。
有时候…又会借助一些东西。
可无论哪种,萧蘅都能从中得到不一样的快感。
“娘娘…《男德》千遍都在这儿了,烦请娘娘过目。”
趁萧蘅思绪飘进那旖旎情事当中时,沈玉容早已上前。
沈玉容极快地瞥了一眼萧蘅耳根的绯色,心中属于阴暗的沉色又渐渐地扩大了一些。
没关系,他已经学会了《男德》当中的所有内容了。
他会好好用的。
思及至此,沈玉容望向扶歌时,多了一些克制的渴望。
他手里捏着厚厚一沓纸,面上的部分被揉皱了一些,留下一道深深的褶皱,似是被什么事惹得生气了,却又不得不忍下来,只能拿可怜的纸张来泄愤。
葱削似的指头从他眼前一晃而过,她染了新颜色的蔻丹,是浅粉色的,就像是从指甲盖里透出的自然一样,清新又晶莹。
沈玉容咽下了口水,目光灼灼,手上也一轻。
扶歌接过,大致翻看了下,竟每个字都被他誊抄得十分整齐。
端正的字迹,昭示着写字之人的心境平和。
看来沈玉容对此实在是接受良好。
“沈学士的字…”扶歌刻意一顿。
风拂过,日隐云中,这样的冬日,沈玉容的手心竟漫出了微微的薄汗。
“不错。”
在扶歌这敷衍的夸赞声中,萧蘅收紧了拢着她腰身的手臂。
训狗守则第二条,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这样狗狗才会忠心不二。
尽管是一只劣质的狗。
沈玉容感觉自己此刻仿佛置身云端,轻飘飘的,喜悦却是重得无法隐藏的,以至于嘴角边都露出了些羞涩的笑意,“娘娘谬赞了。”
“不过这种东西,还是要手抄才显得心意十足。”扶歌勾出个恶劣的笑容,“沈学士,你说对吗?”
“娘娘说得都对。”
很奇怪,她的恶意明明不加遮掩,但却能让人不自觉地顺着她的意思走,或许是那缓慢问句里,蕴藏着一点儿微不可察的温柔。
所以即使知道是陷阱,也会心甘情愿地往里面跳。
妖后之名,或许是来于此吧。
“娘娘说得都对。”
沈玉容躬着脊背,瘦弱的身躯从单薄的衣裳中透出了一节又一节脊柱的形状。
扶歌将他抄好的放在他的背上,风来得恰合时宜,迅速卷着纸四处飘飞。
“哎呀…都洒了。”
“无碍,臣为娘娘再捡回来。”沈玉容说着,就要起身。
“可是捡回来的也是脏的,我不喜欢脏东西,沈卿,你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