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峰

在那个被夕阳浸染的黄昏，席岁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轻盈地提起裙摆，目光追随着前方裴时年的身影，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走到悬崖边缘，她的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裴时年该不会就这样一跃而起，留下她独自面对这无际的天空吧？

在她还在愣神间，裴时年已悄无声息地走到一只仙鹤前。席岁回过神来，也打量起这只神奇的生物。这只仙鹤比她在穿书前所见过的任何一只都要雄伟，身高达两米以上，她的一米六身高仅能触及它的脖颈。

裴时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商量一下，这次别在空中把我甩下去。”

那只仙鹤却假装没听见，反而亲昵地蹭了蹭席岁的脸颊。

席岁受宠若惊，犹豫地伸手想要抚摸它那柔软的羽毛，却有些不敢。她无助地看向裴时年，寻求帮助。

裴时年不以为意地轻拍仙鹤的头，然后转向席岁，语气中带着一丝暖意：“这是师尊从小养大的阿鹤。”他稍作停顿，又继续说道。

“别怕，它很有灵性，只是不太亲近我。”裴时年一边轻抚阿鹤的羽毛，一边对席岁说，“你得将就一下，和我一起骑它可能有点委屈你了。”

阿鹤发出几声不满的鸣叫，显然是在抗议。裴时年轻松地听懂了它的兽语，却只是微微一笑。

席岁正想开口，却被裴时年一个温柔的揽腰动作带上仙鹤的背。待她坐稳，裴时年放开了手。

“阿鹤。”随着裴时年的指令，仙鹤振翅高飞。

席岁紧紧抱着阿鹤，她白皙的手指陷进那黑白分明的羽毛之中，异常醒目。她的长发随风飘扬，而她却毫无察觉。裴时年看着这一幕，抬手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不禁笑出声。

在少年愉悦的笑声中，席岁感受到裴时年手掌的温暖，她颤抖着睁开眼睛，只见一抹橙黄在天边绽放，夕阳为山峰披上了光斑。云雾缭绕，微风带着清香，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

阿鹤落地，裴时年带着席岁轻盈地跳下。他随手抛给阿鹤一个红果，它叼住后自觉地离开了。

裴时年本还想着说些什么，见此便不再拖延，领着席岁向山林深处走去。

不久，一个庭院出现在眼前。他们踏上青石板路，两旁翠竹挺立，曲径通幽。院子里有一座青石雕刻的莲花池，睡莲漂浮，金鱼悠游。

裴时年推开一间屋子，询问：“以后你就住这儿，怎么样？”

席岁轻轻点头，她对住处的要求并不高，何况这里的环境已足够优美。

裴时年斜靠在门框上，不紧不慢地说：“本应带你去剑阁，不过师尊正在闭关，所以得推迟了。”

席岁表示理解，裴时年见她如此通情达理，便客套了几句，正准备离开。

“等一下。”席岁突然叫住他。

裴时年疑惑地转身。

“你为什么要替宗主收我为徒？”她问。

裴时年思索片刻，找到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因为这一届里，我觉得你最顺眼。”

“但是……”席岁欲言又止，然后提出了新的疑问：“你这么做，不怕越界吗？”

裴时年嗤笑一声，说了一句话，然后摆手离去。

席岁觉得似乎在那一笑中，捕捉到了一丝自嘲的意味。

—— “如果是他，大概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吧。”他语气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