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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就吃这套

潘东妮娅的童谣

政变,我?

  弑神,我?

  苏莱曼尼的公主,你?

  一瞬间莱卡都不知道阿格乐娅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疯了,他的工作是来看护精神病人的吗?眼前这个大小姐是不是疯了?

  他张了张嘴,半天只是发出一声简短的气音。

  “……啊?”

  自称阿格乐娅公主的女人不满的皱眉。

  “啊什么。”

  莱卡的脑袋阵痛,他不由得捂住了头,几乎是拼命维持自己的理性思考。

  “不……拜托您……重复一遍,您要我干什么?”

  公主不是很高兴,不过她还是为莱卡又解释了一遍,这次细节更多了,让莱卡理解的同时,也让他更崩溃了。

  “详细来说,就是我现在需要一头龙来帮我杀了苏莱曼尼大神的意志,这样政变就可以不受苏莱曼尼大神影响了,然后你要骑着这头龙去巨陆帮我看一下马格兰斯菲特和威尔斯特林是不是正在忙着开拓巨陆的事情没空搭理政变,最后你帮我把我亲爱的哥哥拉下苏丹之位,让议会和穆斯塔法掌握权力,能明白吗?”

  明白了,即使不想明白,莱卡也明白了,他的脸色蹭一下变白,惊恐的看着公主,忍不住向后挪了一点,却因为枕头的阻碍没有成功与其拉开距离。

  “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他忍不住失声喊道,这是人做的事情吗!他只是个瞎了一只眼的奴隶,

  而且……而且别提后面的事情,光是驯服一头龙去巨陆就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很久以前,人类的英雄在神与神的战争中与龙王成为了友人,他们一起获得了胜利,龙王则与人类结下契约,从此,但凡是人类英雄的后裔,也就是后来的各地诸侯都能与龙结契,成为龙骑士。

  但是在后来的历史中,龙骑士变成了一种惩罚手段,人类英雄颁布法律,禁止自己的后代之间互相残杀,于是流放去巨陆进行所谓的“探险”变成了一种变相的死刑,充满瘴气,完全陌生的巨陆,几乎没有任何人能活过一年,这是王室与贵族内部的死刑。

  而龙族也参与了这场刑法的变革,对于龙族来说,进入巨陆顶多算是流放,强大的龙族又不会在巨陆轻易死去,反而是他们更为得势,于是欣然同意。

  虽然最近几年,巨陆的瘴气逐渐消退,踏上那片土地至少不会立刻失去性命,甚至马格兰斯菲特和威尔斯特林开始盯上这块物产丰富的沃土,但是对于莱卡来说,他宁愿死都不想去巨陆,更何况他还得驯服一头龙。

  公主像是完全相信这个事实一般,看向她,眼中充满坚定。

  “你做得到。”

  ……放屁!我自己都不相信,你拿什么相信我!

  “可、可是我连龙契都不能结下……我、我又不是贵族……”

  心里话当然不能说出来,莱卡慌乱的为自己辩解,可是公主仿佛知道他会问这些一样,轻易地把他的问题给解决了。

  “我可以给你我的权限,王室可以给予平民自己的权限,这样你就可以和龙族结契,帮我去巨陆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驯服龙……”

  “从现在开始拼尽全力的学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说你油盐不进是吧!

  对于公主这莫名其妙的信任,莱卡表示相当的疑惑,冷汗从他额角流下,莱卡忍不住询问道: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呢?公主,我就是一个奴隶罢了,我还瞎了眼,你怎么就相信我能行呢!?”

  公主轻笑一声,站了起来。

  一双灰色的眼睛俯视着他,其中的威严和审视意味让莱卡忍不住向后缩了缩,几乎要到大床的另外一边,可是他却不想移开目光——不知为何,莱卡就是不想因为服软而移开目光,他与公主对视,虽然心中充满对她未知的下一步行动的恐惧,但他仍然不想低下头去。

  她开口,声音坚定而严厉。

  “你做得到,你必须做到,你也不得不做到。”

  “半个月前,有一个恶魔找到我,她说你可以帮到我,但是这件事情成不成,能不能获得我想要的结果——”

  “全都看我自己。”

  半个月前,名为赫莱尔的恶魔来到了公主的府邸,她有着一头红发,一身红色的皮肤,穿着黑色的全套盔甲,她自称来自巨陆,她说,她带来了母亲的告诫。

  没有一本神学论著说过恶魔的母亲是谁,如果不是孪生哥哥的预言,她本来不想搭理这个家伙,就当她是过来故意招惹自己,让自己不快以供取乐的,但是作为下任祭司的赛里木已经告诉她,最近将有恶魔降临,于是她选择耐心的听听这个长着翅膀的家伙的意见。

  【去奴隶市场找一个奴隶吧,赛里木知道他的样子,他会帮你击败苏莱曼尼的意志。】

  恶魔说完就离开了,阿格乐娅看了看自己别在腰上的恶魔之眼,这东西果然没什么用。

  “我有我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莱卡,我所在的国家陷入危机,四处都是敌人,人民无法正常的生活,内部混乱不堪,外敌统治着一切,而真正应该统治这个国家的家伙,我的大哥却毫无作为,只想着维持他的王位,我对此感到气愤,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他背后的苏莱曼尼的神脸上的面纱没有被揭开,那么即使我支持反抗,我们要面对的困难仍然是压倒性的。”

  她昂首阔步,走向窗边,看着遥远海边那一艘艘国外的舰船,他们来到了这里,剥夺了苏莱曼尼作为一个国家的权利,试图让苏莱曼尼成为他们的傀儡,让苏莱曼尼的人民为他们服务。

  她痛恨自己的兄长,为了维持自己苏丹的地位,便放任自己的国家变成这样,她痛恨那些居于高位的苏莱曼尼贵族官员,为了让自己仍然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就将用税款供养他们的农民们推到火坑里去。

  从她六岁那年,她就看到过国外先进的技术与各种政治举措,他们的国家正在蓬勃发展,可是她的国家却仍然因为某个群体的利益而日渐衰落,阿格乐娅每天看着这样的情况,每天怀抱着愤怒,却因为公主的身份无法作为,甚至连最基本的发言权都没有,她已经受够了这种生活。

  终于,在她十九岁那年,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终于爆发,她与自己的兄长就一位年轻军官的仗义执言而产生争执,她当众指责兄长胆小懦弱,嘲笑他甚至不如苏莱曼尼最弱小的那个平民有勇气,将其气的脸色发白,也因此,她被下放到了苏莱曼尼的最边缘地带,彻底远离了首都。

  但是这反而方便了她的行动,公主自此做什么不会被再多限制,兄长并不认为她是个威胁,却不知道阿格乐娅已经在暗中资助了那个同样被下放的军官数年,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即将与她那众多盟友一起,掀起让新世纪曙光降临苏莱曼尼的帷幕。

  因此,她什么残忍的决定都可以做得出来,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付出。

  她看向莱卡。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唯有你能做到,唯有你可以协助我杀死苏莱曼尼的意志,也唯有你,可以帮我驯服一头龙。”

  ……莱卡其实觉得挺慷慨激昂的,这番演讲,公主显然是发自肺腑的说出这些话,她确实做出了会牺牲一切的觉悟。

  但是其实仔细一想就能回过味,莱卡只是差点被开了瓢,不代表他被打傻了。

  ……如果不是被牺牲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话,本来应该更慷慨激昂一点的!我一个拉梅尼亚和潘东妮娅人的混血给你们苏莱曼尼人卖什么命啊!

  不觉得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一个预言多少有点草率了吗!?

  莱卡的表情都已经趋近悲愤了,阿格乐娅看穿他的内心,悠闲地渡步过去,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她的表情已经从慷慨激昂飞速切换成了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变脸之快让莱卡心生敬意。

  阿格乐娅又笑了一下。

  小子,反应蛮快的。

  “话是这么说,尽管我不想相信什么狗屁预言,我也做好了一个人杀死苏莱曼尼意志的准备,但是很不幸,苏莱曼尼确实存在预言的魔法,我用命打算完成的计划,必然需要一个保险,既然预言有利于敌方,那么我也需要预言反过来帮助我,当然,我知道说这种空话是填不饱肚子的。”

  阿格乐娅像是早有准备,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三样东西。

  奴隶文书,一张支票和一枚勋章。

  “你想摆脱现在的身份,我当然可以做到,并且我还可以给你身份和地位,让你得到你想要的生活,让你过得富足与平静。”

  “你完成了这些任务,我便解除你的奴隶契约,承认你为卫国英雄,给你够花到后半辈子的钱,然后分你足够你后半辈子在钱堆里打滚的地产,我说到做到,你如果同意,我们就立个契约。”

  莱卡抬起头,看着阿格乐娅,她伸出一只手,对着自己露出自信的笑容。

  忽悠不成,改利诱了是吧?

  莱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伸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就吃这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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