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烟雾缭绕,从薄唇里缓缓吐出一口废气。
朱志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盯着身旁少女手里的纸牌。须臾片刻,坐起身子指了张牌让女生扔进了纸堆里。
姜宇凡:“三哥,又帮着小殊赢了。”
孟京帆:“没意思了啊,这让哥几个还怎么玩。”
孟京帆骂骂咧咧的将桌面上的纸牌笼在一起,整理成一个小方块。
在角落里的桑之澈一怔,看着男生小心翼翼的偷瞄晏清殊,像是在呵护捧在手心的珍宝一样。她从未见过这样自相矛盾的人,在其他人面前桀骜不驯,清高自大,在她面前却小心谨慎。
不知晏清殊说了什么,朱志鑫被逗得抖肩一笑,端着一杯牛奶递到了女生跟前。
桑之澈收回视线,原本以为朱志鑫会跟她是一样的人,自大狂妄,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散场在九点左右,在酒吧门口,桑之澈目睹少年懒散的坐在摩托车上,火红的车身折映出少年张扬的性格,后座的女生浓颜红唇,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看起来十分有氛围感。
“轰隆”一声,火红的摩托消失在夜色里,女生短裙留下的黑色纱摆仿佛划破了夜色。桑之澈回过神,被褚野搂在怀里一起坐上了提前预定的网约车。
桑之澈家距离酒吧不算太远,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豫禾城小区门口,小区的绿化做的很好,夜色里,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时不时有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
分别时,褚野一把扯住桑之澈的肩膀,将人抵在了单元楼下的墙上,大手停在肩头不停摩挲。他呼吸紧促,捏住她的下巴,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把她碾碎。下一瞬,他的吻重重落下。
这个吻并不算温柔,甚至有些凶猛。他像是忍耐了很久,急切的撬开她的牙关,而后长驱直入,像是土匪一样扫掠过每一处。直到桑之澈眼睛微微泛起泪花,褚野才松开人。
桑之澈:“褚…野。”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紊乱,双唇也被牙齿磕碰的红肿不已。脸颊上透着绯红,眼眶里还有即将掉落的泪珠。
褚野抬起手摸了摸桑之澈的脸颊,似是有些不满的捏了捏。
望着少女没入黑暗的背影,褚野眼中再也没了刚才的温柔,他松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指关节,满脸写着困意和倦怠。须臾片刻,他转过身,勾起唇嘲讽一笑。
最终也消失在夜色里。
*
夜幕的高架桥上依旧灯火通明,摩托车发出一声嘶吼,闪电般的速度将所有风景模糊在背后。
少年长腿一迈,撑住了车身。他指尖一勾,将摘下来的头盔扔在一旁。高架桥下是一片汪洋大海,此刻汹涌着黑色的波浪。
无数次,他都想从这里一跃而下,结束自己狼狈的一生。
昏暗隐没了少年的五官,隐隐勾勒着冷淡精致的侧颜轮廓。
可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暗藏汹涌的江面。往往越发波涛的深处,表面就越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