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雨下了一整天,终于停了下来。空气中,草木的芬芳与泥土的气息缠绵交织,每一口呼吸都充满了清新。
塘中种着的荷花粉嫩的脑袋顶上,满是颇有重量的水珠,腰被压的扭来扭去,生机勃勃,充满着活力,只可惜唯一看见这一幕的人不懂得欣赏。
深蓝色衣角气势凌厉的划过半空,而后被沿路的水汽沾染的颜色越发深重。
几个下人低着腰,双手托着东西,匆匆从左边的长廊而来。
瞧见来人,因为姿势不便,只是将头低的更深,语气恭敬。
“范大人”
这个范大人可不是闻名于朝中的司南伯,而是时隔多日,终于学有所成的范无救。
范无救不仅额前留着一簇头发,还微微蓄着胡子,长得相较于谢必安有点凶,但事实上,他却是脾气最好的一个。
果然,在简单的礼过后,下人就听见,对方语气平缓的问道
“殿下怎的还没用晚膳?”
完成了李承泽的期望,达到了心中武技毕生所愿,范无救其实是有些激动的,不过再看到托盘中那一道道菜,高昂的情绪下去了点。
而且他心中还有疑惑没有问出来,据他了解,殿下不是一个会在饮食委屈自己的人,口味也偏重,可今日这些膳食,都是以清淡为主,汤水也多。
难不成就这么短短几年,殿下口味就往反方向变了?
下人不知他心中所想,老老实实答道
“今日殿下与谢大人忙碌与商议事务,用膳便用的迟了些。”
范无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为他们让开路,然后跟在后面,随着他们一起前去。
李承泽泽随意惯了,不怎么按规矩来,膳厅基本没用过,因此下人们也是直奔他寑卧前的花厅而去。
范无救进门时,李承泽像他见了无数次一样躺卧在软榻上,谢必安单膝跪在他的脚边,垂着头,在对方身上不轻不重的按着。
场景很熟悉,地方没变,就连花瓶的摆设也没变,可范无救还是在一瞬间察觉到了不对。
来不及等他细想,一道懒洋洋的视线就飘了过来。
“无救?!”
声音里除了久未见面的喜悦,还有着细细的暗哑,是这两天季节变换频繁,殿下生病了吗?
这么想着,他嘴上下意识的答道:“是属下,属下不负您厚望。”
而后露出这一路来的第一个笑,上前两步,从案几上上倒了杯清茶,递给李承泽润喉。
“殿下要保重身体。”
范无救出关,看样子还是成功了,李承泽刚想起身,就被后腰的难受感和他期盼已久的得力属下的一套动作弄得沉默了。
谢必安与范无救简单的打了个招,就停下手上的动作,去搀扶人。
李承泽蹙眉,眼含威胁的看了他一眼。
谢必安立马僵住,然后默默退到一边。
茶被接了过去,虽然不爱喝,但李承泽不得不承认,他嗓子舒服了很多。
“殿下……”
是语气弱弱带着愧意的谢必安。
李承泽没搭理他,继续抿着手中的清茶。
两人之间的官司,范无救看的一清二楚。
他后脑勺发痒,刚才的怪异感浮上心头,真的不对劲。
“殿下……属下服侍你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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