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嗫嚅着道∶“奴才……奴才想……想求个恩典!”
“说来听听!”
这些时日一直都是自己上赶着去护他、予他不同待遇,难得有他开口求的事。
皇帝好奇心顿起。
“……奴才想求个副总管!”
“什么?”
进忠声若蚊蚋,皇帝支着耳朵也没听清他到底说的什么。
“你想求什么?声音大点,朕没七老八十,不怕被你惊着。”
“副……副总管!奴才……奴才想求个副总管!”
进忠身体颤颤巍巍的勉强撑着脑袋仰起脸来,满目渴求。
皇帝既然有心探寻他的心思,他也就敞亮些,堂堂正正的给自己谋些利益。
且看皇帝说话到底有几分能信。
“你还真敢要?”
听清进忠的话,皇帝微惊,“你知不知道,你师父李玉在御前待了多久才做到如今副总管的位置?”
听着皇帝没有直接拒绝他,进忠心头一动,明白他求的这事有门,提溜着的心霎时间放回了原处,坦然回道∶“奴才与师父不同!”
“哪里不同?你倒是说说!”
“您莫怪奴才逾越,奴才就告诉您!”
在皇帝身边这段时间,跟着他前朝后宫两边跑,进忠也看清楚了,皇帝这个人呐,别看他是个人,整日里威严赫赫、衣冠楚楚的,实际上这人的本质啊,比商人还奸还滑,比官人还毒还黑。
旁人小心翼翼、苟且偷安的一生,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盘棋,他以天下为棋,苍生为子,只为满足他一个人的私心。
也是圣祖爷榜样打的好,让这位主子一直以他为仿效,才不至于使大清朝的舵偏了轨,让天下生灵涂炭。
他还曾对他说过他对后宫那些女人背后的势力有所顾忌,鬼才信。
这话两年前说还有可信度,如今他可都当政四年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怕是早就同化了他那颗心,使其变得比铁还硬,比刚还坚。
他有顾忌,笑话!
这两日他以雷霆手段处置胆敢觊觎他位置的那一众亲族时,也不见有一分忌惮。
不过,进忠看到了他的无情,也了解了他的短处——他有上位者的共性,喜欢人巴着他、依附他,也有上位者的虚伪,喜欢人讨好他、纵着他,更有独属于帝王的刚愎,认为自己能掌控所有的事情。
如果对他有所求,只要所求不过分,不威胁到他本人,他乐意扮演一个慷慨的主人。
知道这个算不得稀奇,毕竟进忠除了换班和休假不在他身边,其他时候几乎不离开他。
进忠自到了御前,在皇帝面前的时间可比御前太监总管王钦和管事姑姑毓湖都多。
皇帝跟他说“悄悄话”时,都会把那两心腹搁在殿外。今天也不例外。
刚才皇帝一打眼在殿里瞧见他,就直接没让两人进来伺候。
皇帝无疑对他是真有几分宽容的,面对这小太监略显撒娇的语气,反而心悦不已,“说吧,今个儿你说什么,也只有朕听着了。朕不计较,就没人能怎么着你。”
“那奴才就说了?”
进忠再次询问,勾足了皇帝的兴趣。
“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