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埃菲尔铁塔倒了

我睁开眼，又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沙发。哦，不，这次我是在一张床上。

常芜这次还挺有心，呵，终于不把我丢沙发上了。

我睁开眼瞪着他看，“你不是可以预知未来吗？你明知道我不会安分守己地跟着剧本走，还一个劲儿地提醒我按部就班。”

我哭丧着嗓子，“你骗我。”

我压抑着情绪，冷下脸，“你早就知道卜行的身份，你以前就提过J。”

常芜靠在门边，脸上毫无波澜。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自己猜。”

“你干嘛非得让我去看埃菲尔铁塔？你明明晓得，一看见那玩意儿我就手痒痒，想给它来个‘再见’，把它撬倒，而我恰好又能做到，对吧？我和小包子之间又是怎么回事？卜行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你本来以为埃菲尔铁塔一定会是我撬掉的，对吧？但是卜行却抢在我前面行动了。他也知道我会撬塔，他甚至都知道我在撬塔之后会自责，会疯掉。这是你遇见的本来的未来，是吗？”

“但是事情发生了意外。”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常芜依旧纹丝不动，靠在墙角，一言不发。

我懂了，他不会开口。

“哈，美人哥哥。你好狠毒的心。”

“卜行在梦魇里会直接把我杀掉，你也预见到了吧。”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了，我走了。”

要不是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我说不定都揍他了。

我现在真的好生气呀！我翻身下床，一头撞到旁边的墙上。这样就可以出去了吧？

他娘的，我就知道不行，痛死我了，我人还在这儿，果然我没那么容易死。

那就多撞几下，总能出去吧！我像疯子一样撞墙，血水渗出额头。

还是没走。

你不要说我鲁莽，有的时候，

莽，就是路。

算了，咱们换种方式吧。

我说，“这是23楼，对吧？”

我直接走到阳台。我听到身后的常芜喊了我一声，他说，“不要去。”

我没听他的，走到阳台，翻身就跳了下去。

这也太欺负人了。摔得我七荤八素，我感觉肋骨肯定断了，但是我人还没死，我还在这儿。摔回了常芜的屋子，趴在地板上。

我真的要飙脏话了。

“这他娘的到底怎么离开？”

常芜走到厨房帮我拿了消毒水，还有毛巾，他走过来帮我擦掉我的血，帮我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我推开他，我不要他这假惺惺的。

他叹了口气说，“包扎一下吧，就算不死也会痛啊。”

我愣了一下，然后我就哭了，连他知道我会痛，那家伙下手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犹豫。

他又给我洗了一盘草莓，讨好似的放到我嘴里。

这种庸俗的东西怎么可能诱惑得到我……

好吧，我承认我消气了。

“我该怎么出去？”

常芜也没留我，他食指轻轻按上我的眉心，“你好好回忆一下，这个只有你知道。想想白色的天空，碧蓝色的大海……你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他那一堆话倒是给我听困了，我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然后我莫名其妙地就回去了。

睁开眼，我就看到一张大脸。哦，是那个讨厌家伙。

我上去就给他来了一拳。

卜行“嗷——”地叫了一声，“疼疼，疼疼，疼疼，是梦见啥了吗？”

我不理他，这都嫌疼了。你捅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我们现在在哪儿？”

“在你哥名下的一家私人医院，就我们两人在这儿。”

“我多大了？”我问他。

卜行啊了一声，“17啊，胖胖你睡傻了不成？”

回到正确的时间了，我没理他，我又问，“你多大了？”

“17岁。”

听到这个答案，我不由冷笑，他到现在还在骗我。

我翻身下了床，不顾着他在我后面说让我再休息一下之类的一堆话。我拿起了手术刀。我看着他。我说，“卜行，你是神，对不对？”

“我捅你一刀，你会死吗？你会不会痛啊？”

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他突然笑了，笑得极其灿烂温柔。

“没事儿，你捅吧。我是神，我不怕痛的。”

他不痛吗？这也太没意思了。我刚要收回手术刀，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攥着我。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刀扎到了他的胸膛。血浸染了白色的衣服。

刀扎得不深，赶紧拿出来。我把刀往回拉。卜行却摁着我的手，我感受到了他的身体在颤抖。

你不是不疼吗？

他说，“没关系，别害怕，我不疼的，你想捅几下就捅几下。”

“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你生气，我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