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埃菲尔铁塔倒

当我终于睁开眼睛，望见那熟悉的天花板，嗅到那股檀木香，惊讶地发现自己不在医院的病房里。是我那睡了无数个春秋的小窝！浑身上下，连根汗毛都没事儿。

尼玛！这恢复速度，简直比火箭还快！人类，你感受到了吗，这巨大的落差！

“胖胖，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无虞敲了敲我的门，探进来半个脑袋。

我看到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早啊。”

“不早啦，今天有百日誓师活动，要提前去学校呢。”

“百日什么？!” 我差点把手里的被子抖掉。

“百日誓师啊，昨天不是说了吗，你还跟我加油来着，说什么高考倒计时100天……”无虞倚在墙边，“走吧，今天早上我做了好吃的……”

“好吃的！？”

“对啊。”无虞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哎——不是，你别转移话题，百日誓师是你开玩笑的吧。”我急忙下床往外跑，他好像根本没听到这句话。

我匆忙下床，冲向厨房，顺带瞄了一眼旁边的客房——卜行以前住的那间。

什么鬼？？！

我那么大一个兄弟去哪儿了，他啥时候搬走的，我好歹救了他一命啊，可是替他挡了一枪啊，这人怎么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感觉好心喂给狗吃了，不，不，狗还很忠诚呢，他连狗都不如，呜呜呜。

“啊？”无虞拉着我的手机往客厅走了，“胖胖，你是不是睡傻了？什么卜行，这间房子不是你前几天说要锻炼身体来着，说什么总是个子长不过我甚至连钟晨宇那个胖子都比自己长得高来着……”

我急了，“不是不行！是卜行！他那么大一个人呢？他什么时候搬出去的？”

无虞一头雾水，“卜行是谁啊？”

那一问简直像颗重磅炸弹，把我炸得魂飞魄散，差点没直接从被窝里滚回侏罗纪时代，怀疑我今天起错了时间，“你不记得了吗？就我同桌啊。和我们一起冒险闯荡巴黎的那位战友啊！”

“长啥样？”无虞追问。

“长啥样……”我拼命回忆，“对，长啥样来着……”

卜行是谁来着？

……

“胖胖，你昨天是不是做什么梦啦？”

我嚼着他给我递来的半块蛋糕，依旧很好吃，“我不记得了……”

……

“走吧，去学校。”

……

“这都是第几个答案了！”

“哎哎——解哥来了，快去找他要答案。”

“他的总归是对的吧……”

“解哥！解哥！今天来这么早，快让兄弟看看这个题怎么写，你作业呐？？”

我推开钟晨宇那张比镜还大的脸，现在已确认：我穿越了，准确的来说是穿到高考前100天了。

他们的一个个都高耸入云，就我还停留在1米7的地平线。

我一定是身穿！

太没道理了，我那一年多的时间去哪儿了！！

就我一个人没时间长个子💔

他们没有一个人记得卜行了。如果不是看到本子上我写的那句“若被戏弄心难安，男儿志气岂可轻。待我寻得良机来，定要讨回公道去。”

我好中二……

好吧，我得感谢我的中二病了。中二让我知道了那不是梦，那个大呆瓜存在过。

“你要买咖啡？”

“对对对对对对对，你能不能声音小点儿，别给老子墨迹，快告诉我最苦最难喝的那种咖啡在哪儿买。”

钟晨宇一脸惊奇，从头到脚把我扫视了一遍，眼神里满是问号，“解哥，这是咋了？谁敢惹咱们的学神？你这是要用超级苦咖啡给人家来个‘灵魂洗礼’啊？”

“别废话。”

“我能问问是哪个倒霉蛋吗？”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好吧，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

钟晨宇举着我的咖啡，满脸好奇，“喂，解哥，这苦涩的咖啡居然还附带了专属寄语啊？”

“追寻幻境无踪迹，找遍千山只影孤。半壁江山半壁泪，叶舞狂风意气殊。”

“哈哈哈哈哈解哥，你的诗也太中二了吧，讽刺得可以啊，哈哈哈！”

我推开他，“滚一边儿笑去。”

“那倒霉蛋喝了以后颈骨通了人不累了装逼也有劲了要学废了……哈哈哈……”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这杯咖啡我自己喝。”

他愣了一下，眼睛瞪大，说不出话来了。

我没多做解释。

我现在内心的震惊程度不亚于他，虽然我爱写诗，但这首诗不是我写的！！！

咖啡送过来的时候就有了，而且这是首藏头诗。

…找…半……叶……

这太明显了。

是谁？

不是常芜，他根本不知道我和他沟通的开启方式，更别说在咖啡上留字条了。

我仰头将那杯号称史上最苦的咖啡一饮而尽，区区苦咖啡，还能奈何得了我……尼玛还真不行。我要变成苦瓜脸代言人了，这简直是浓缩版人生苦难精华液。

钟晨宇看了看我，“勇士，怎么样？”

我竖起一根大拇指，“浓缩的都是精华！”

好苦，想要一颗糖。想起卜行上次在我喝完那碗鸡蛋瘦肉汤后递给我的那颗糖果。

可惜，现在卜行已经不在了，那颗糖也只能留在记忆里了，和他的消失一起成为了历史遗留问题。

他欠我一颗糖，我要去找他，我要讨债。

……

“胖胖，你来啦。”

这一下子可把我给乐坏了。常芜侧躺在床上，一手持着脑袋，穿了件宽松的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肤白如雪，像极了夜店女王。

我盯着他的衣领看，他也不在意，任由我看着，甚至似乎有些得意洋洋，“如何？”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不错。”这谁顶得住啊，我咽了口口水。

常芜突然放声大笑，神情夸张，像武侠片那些疯癫的老者，“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捂住肚子，“不行，太好笑了，J也有今天……哈哈……”

他的笑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让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真是个怪人。

我问，“J是谁？”

他没回答我，大笑之后，“这样生活不好吗？正好去上大学。”说着他举起一只胳膊，“新的人生，启动！”

尼玛，启动个屁呀启动。

“为什么一定要找他？这样过生活不行也很好吗？”他看着我，挑起右边的眉毛。

“不好，我的时间没有了。他们都有时间长个子。这不公平。”我嘟囔着嘴说。

而且，卜行还欠了我一颗糖。我的仇还没有报。

常芜咧嘴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长那么高个子干什么？你要反攻吗？”

“反攻什么意思？”

“就是嗯……反攻一击，报仇的意思。没错。”他一本正经地点头确认。

我不想和他废话了。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是多元宇宙理论中所述的那种平行现实交错，还是说这就是我原来的世界，只有我的时光轴被推前了，原有的轨迹已被彻底抹去，只留下那些无法磨灭的影响，就比如埃菲尔铁塔倒了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我问他。

常芜听到这句话一愣，“埃菲尔铁塔又倒了？”

“对呀，你不是应该听到我和无虞的对话。”他说了又字，为什么？

“嗯……当然没有。”

我盯着他看。如果他没有听到的话，那他之前讲的那些什么我所见所听所想所知他都知道，全是骗我的了。

“我奉行：晨起早眠美容觉，精神饱满每一天。夜沐温汤舒心神，养生长寿乐无边，横批：养生有道。我996好吗。”

我要破防了。世界都要毁灭了，这家伙还996呢。

……

“埃菲尔铁塔？问这个做什么？不是早就倒了吗？”

“什么？什么时候倒的！”

“去年啊，嗯……就我俩从巴黎回来的第二天，咱们也真是太幸运了，刚回来他就倒了。死了好多人呢。”

“什么？”

“啊，你不记得了吗？新闻还报道了呢。”无虞说着给我照出来一条新闻。

【震惊！埃菲尔铁塔倒了！】

9月13日。巴黎突发一场9.1级地震，位于地震中心的埃菲尔铁塔直接轰然倒地……

“你要去找他？”常芜听完我的话，他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对啊。”

“你有想过，你为什么当时会那么想要撬塔吗？塔在那好好的也没惹你啊。”

我追问，“是啊，为什么？”

“不知道。”他耸了耸肩。

“哈——我要你有何用，除了长得好看点占用我的睡眠时间你能帮上什么其他忙吗？”

“当然，我可以帮你追人。”

“我不喜欢他。”

常芜故作惊诧，“我没说是追人是追求的意思啊，你不要把他找回来么。”

“你得加个马达啦，说话慢得堪比蜗牛，下次把话说完好不好。”

他嘿嘿一笑，“卜行嘛，说不定被哪个时空的风吹草动给拐跑了。我呢，好歹能给你指条明路，往虫洞那边送一脚。不过呢，他到底掉进哪个年头哪个旮旯，这可就说不好了，你得自己去探去寻，全看你的造化和能耐了。简而言之，这就是一趟说走就走的时空之旅，愿好运常伴你左右。”

这人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说话这么怪。我来给大家翻译一下：卜行，他可能已经进入了某种跨维度的状态，这意味着他不在我们熟知的时间线上。我能做的是尝试引导他到达虫洞，那是理论上存在的连接不同时空的通道。但是，无法精确预测虫洞另一端的确切位置……

要我自己找？！

“我和他只认识了13天。”我甚至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NONONONO，时间并不代表什么，跟着感觉走，少年我们要开始了啊。抓紧我。”

我猛地拽住他的衣袖，结果一不小心扯太大力了，把人家衣服扯下来了。

常芜：……

他默默地把衣服扯了上去，“你得抓牢了，换个像样的地方。不然等会儿掉到空间隧道就回不来了。”

我开心地一点头，还有这种好事。于是我就抱住他的腰了，这一定是最牢的地方。

啧，男人好腰。

……

“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我是来找人的。”我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一边说着，我不自觉地紧紧握紧了手中那块干硬的馒头。

“他长什么样啊？”

“不记得了。”我嚼着嘴巴里硬邦邦的馒头。

“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还是回家找你娘吧。”

嚼在喉咙里的馒头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了，我这才想起来，我没有妈了，我没有妈了，妈妈死了。

“哎，孩子你怎么哭了？”好心的阿姨帮我擦眼泪，抱住我，她轻轻拍打着我，“不哭不哭，小包子不哭……”

我哽咽着说，“我没妈了……妈妈不在了……”

卜行为什么我觉得我每章头上都是绿的

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