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味觉

　　约瑟夫似是悟了，若有所思地告别离开。

　　***

　　卢卡最近难得的安分，仿佛只要阿尔瓦不拿他做乱七八糟的实验，他就不会弄什么幺蛾子。

　　可这些浮于表面的伪装，只会让阿尔瓦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凉。

　　实验是多半进行不下去的了，阿尔瓦却有其他的折磨人的手段，在连续一周都没瞧见心心念念的红椒酱后，卢卡终于迎来第一次破防。

　　他站在冰箱面前，指着里面干巴巴的面包和牛奶，控诉阿尔瓦虐待人，连饭都不让他吃饱。

　　阿尔瓦不理会他的吵闹，拿着自己的南瓜拿铁靠在躺椅上晒太阳，那模样仿佛卢卡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他铁了心要冷处理。

　　卢卡心头火气格外大，他拿起那块面包，越想越觉得生气，越想越不能容忍，下一刻那块面包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正正好砸在阿尔瓦闭目养神的、毫无欲望的脸上。

　　别说，这面包确实不像人吃的，砸人还挺疼。

　　阿尔瓦脸上的淡定也有些破功了，他皱了皱眉，拿下那块面包，目光带着些危险：“卢卡斯……”

　　卢卡见真的砸到人，一时有些怂，但他真心觉得自己不能再过这样毫无尊严的生活了：

　　“你这是虐待学生！”

　　“那又如何？”

　　阿尔瓦语气里满是不在意：“或许。”

　　“你可以找庄园主先生去告状。”

　　卢卡被他噎住，脸上腾地染上了红霞——气的。

　　他越想越觉得委屈，来庄园里不过待了一个晚上，怎么就能遇见这么个喜欢折磨人的，还非说是他老师的变态呢……

　　谁家老师对学生是这样的啊，旁的也就罢了，怎么能让他天天吃没味道的食物，还吃不饱呢……

　　想到这里，他的眼眶也泛红了。

　　“卢卡斯，过来。”阿尔瓦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卢卡有些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还是挪到了他面前。

　　阿尔瓦探身，伸手掐住他的脸，手指抵上他的嘴唇，按在了那颗有些尖锐的虎牙上。

　　卢卡有些莫名其妙，反应过来挣扎了两下，没挣开。

　　阿尔瓦端起桌边的南瓜拿铁，递到了他嘴边，不甚温柔地灌了他一口。

　　卢卡挣脱开他，被呛得直咳嗽：“你干什么……”

　　“什么味道？”

　　阿尔瓦一句话让他安静下来，气氛有一瞬诡异的沉默着，卢卡的手垂下去，最后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他极力隐藏的秘密，似乎从来逃不过眼前人的眼睛。

　　阿尔瓦却抓住了他的手腕，袖子被拉上去一截，露出那些新的旧的伤痕和淤青：“这是电击后留下的痕迹……你那天那样害怕，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吧……”

　　他语气软了两分：“卢卡斯，告诉老师，你是不是……失去了味觉……”

　　因为只能尝到红椒酱那样高刺激性的味道，所以才离不开红椒酱，并且对其他的食物毫无兴趣。

　　卢卡只觉得脊背都在发寒，他极力掩藏的东西，就被人这样轻而易举地识破。

　　他看着阿尔瓦的眼睛，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有了，对位未知的恐惧。

　　那是看怪物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