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信徒

　　阿尔瓦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给他拿红椒酱。

　　“谢谢。”

　　卢卡更笃定了，或许阿尔瓦说的是真的，毕竟从那些求生者嘴里听说的监管，可没有这样客气的。

　　***

　　宽广的大殿内，缪斯印记高挂，最上方的椅子前跪着一道雪白的身影，他手脚都带着镣铐，头低低垂着。

　　黄衣慵懒地倚靠在座椅上，拿触手去挑先知的下巴：

　　“我听说过你，伊莱·克拉克。”

　　“哦，他们都叫你先知。”

　　“那么亲爱的，你是否预言到，你今晚会落到我手里呢？”

　　先知被迫抬起了头，他的眼罩已经掉落在地，那双蓝色的漂亮眼睛里，倒映着黄衣的模样，却无神到了极致。

　　他张了张嘴，却选择了沉默。

　　“啊亲爱的，我忘了，你背叛了你的信仰，现在，你只是一个不能预言的先知……”

　　先知的猫头鹰被关在一旁的铁笼子里，焦急地啄着笼子的栏杆，却又无可奈何。

　　先知终于开口了：“我没有。”

　　黄衣从座椅上起身，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辩驳：“如果我说，我能让你忘掉那些……”

　　他直视着先知的眼睛，“忘掉那些不好的回忆，变成一个全新的，没有犯过错的人……你愿意吗？伊莱。”

　　他诱哄着，眼底全是疯狂。

　　“那样的教会，有什么好信仰的，不如成为我的信徒，我唯一的信徒，怎么样？”

　　猫头鹰撞击着笼门，发出尖锐的叫声。

　　伊莱的眼睛一点点变得迷茫，那些不堪的回忆似乎一点点消散，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心底只剩下一个声音，眼前的人，是他的主神，是他的信仰……

　　他抬着头，抱住黄衣散落的一根触手，眼底满是信任：

　　“吾主……”

　　黄衣直起身来，目光落在那只猫头鹰身上，猫头鹰瑟缩了一下，它很想提醒伊莱，但如今的伊莱，早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它的小主人沉迷在了黄衣的幻术里，无法自拔，连挣扎都未曾拥有。

　　黄衣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先知的头：“我亲爱的教徒，从今天开始，我会是你的信仰。”

　　他抱起先知，感受着怀里的暖意，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最后忍不住哼起了歌。

　　他的新玩具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如同一只没有神志任人摆布的木偶，但黄衣并不觉得这样是卑劣的。

　　他在这庄园待了太久，千篇一律的生活也太过无聊，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新鲜的玩物，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将人占为己有，然后向那些同样无聊的监管们炫耀他乖巧听话的信徒。

　　大殿的门被阖上，先知眼里的最后一抹光亮消失，他在黄衣的脖颈间蹭了蹭，眼底全是懒散与清明。

　　那些被挂飞放回的求生者告诉他，囚徒的情况未知，他偷溜进来看了看，谁知道竟然引起了黄衣的注意。

　　他不是毛头小子般的囚徒，他已经很清楚庄园的规则了，也尝试过往外逃，但是最后都做了无用功。

　　逃不出去的。

　　他对着笼子里的猫头鹰轻轻摇了摇头，安抚着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