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哈家。
滕梓荆与范闲打了一通,突然身形一顿,无力半跪在地。
范闲从地上爬起来,呼出一口气:“药发作的还算及时。”
原来是见到滕梓荆的第一面,范闲就在暗中不断下毒,哪怕滕梓荆能躲过几种毒,范闲不相信他能躲过每一种。
范闲把刀架在滕梓荆脖颈上:“问你个问题,为什么杀我?”
滕梓荆面色冷硬:“监察院密令,诛杀国贼。”
话音未落,范闲放下刀,从腰带里掏出一块令牌,举在滕梓荆眼前。
滕梓荆大惊:“监察院提司腰牌!哪来的?”
范闲轻轻一笑:“监察院三处主办费介,是我老师。”
……
回京途中,滕梓荆受命入范府车队。
混入车队前一晚,他沉着脸,在一棵有特殊标记的大树下挖出一张纸条。
“妻儿已在……”
纸条撕碎随水流远去,滕梓荆心里最后的牵挂放下。
主上已经把他的家人妥善安置好,还专门传消息让他放心,这就够了。
……
林子里,范闲和久违见面的老师费介一边啃着果子一边说这话。
“……我去送人。”费介咬了口果子。
“就马车里坐着的那位?”范闲心道,老师去北齐这么远一趟路,居然就是为了送个人吗?
“对,言若海的儿子,言冰云,年少有为。”
“言冰云”三个字一出现,范闲眨眨眼,意外想起那些秘密传来的长纸条,不自觉出声说道:“小云云?”
小容儿倒是在信里提过好几次这个人,“小云云”应该就是这个“言冰云”了。
回过神就看见费介一言难尽的表情:“你,认识啊?”
范闲连忙解释:“老师,我就是听见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儋州有个布庄就叫什么云云布庄来着……”
费介挥挥手,没在意他敷衍的解释,只是继续给徒弟解释:“这都是为了你啊!你杀的那个滕梓荆是四处的探子,四处的人对自家的提司下手,四处的主办言若海必须负担责任,而滕梓荆就是言冰云的麾下,如今院长就撤了他的职,让他带着手下假扮成商队,去北齐去接手这个谍报网。”
事情说完,费介拍了拍范闲的肩:“行了,送到这儿就得了,另外我告诉你,天大的事等我回来,师父没多大用处,但是毒死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告别费介,范闲转身想回范家车队。
林中树丛掩映,前方小路中间横了辆眼熟的马车。
车里的人冷声道:“范闲。”
范闲挑眉:“言冰云?你拦着我,是打算给滕梓荆寻仇?”
马车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有闪着寒光的剑尖微微挑起车帘的一条缝隙。
顺着这条缝隙,马车里的人能看见外面,可外面的人只能看到缝隙里面的一片漆黑。
范闲故作挑衅:“怎么?下属被我杀了,连句话都不敢说吗?”
费介突然出现在马车顶,对范闲摆手:“行了,快回去吧。”
马车里依旧没有回音。
范闲心生无趣,点点头,转身正要离开,马车里的人终于开口说第二句话:“我们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