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拿着油刷一丝不苟刷着纸伞面,半晌,还是只有那一句——“你们总是会相见的。”
小范闲无奈,有些崩溃的蹲在地上,小手抓着自己黑亮的小卷发,神情被垂下来的发丝遮挡住,低声发出“呜呜呜呜”的哭声,试图以这种方式让五竹叔妥协。
五竹恍若未闻。
好吧,失败了,小范闲按耐住心里翻涌的黑泥,这是五竹叔,五竹叔,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了,他握着小拳头,抬头却是一如既往的一脸天真无邪的灿烂笑容。
五竹的系统自动搜索,最后识别出两个词,一个是“神经质”,一个是“心理问题”,反正也治不了,五竹继续刷伞。
小范闲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色册子,翻开面向五竹道:“这本真气秘籍,是你给我的,还记得吗?”
五竹道:“这是你娘留给你的。”
“这本真气,我练了有点问题,不好控制,特别霸道,”说着说着又图穷匕现,“那我妹妹练着怎么样?”
五竹这次回答了:“她没练真气。”
小范闲皱眉,下意识抓住五竹的手臂,问道:“为什么?她为什么不练?是她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她生病了吗?”
五竹淡淡道:“没有生病,没有问题。”
小范闲正要开口,五竹接着说道:“我没练过真气,不知道怎么练。”
小范闲无语至极,忍不住跺了跺脚:“可老师说你超厉害的!”
五竹依旧淡淡道:“还行。”
小范闲叹口气,开玩笑道:“我娘是不是被你气死的?”说话是真噎人啊!
结果五竹的回答更加噎人,只见他思考了一瞬,再次淡淡道:“忘了。”
小范闲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好在五竹随后又开口说道:“吃完萝卜,跟我来。”小范闲端起盛萝卜丝的碗狼吞虎咽,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长达数年的“打击”训练。
……
广信宫。
跪在地上的宫女小心的给面前白嫩修长的手指上着丹蔻,漫不经心垂着手的长公主,另一只手卷着自己吹下的一缕发丝,懒懒开口道:“陛下,撤下了我的禁足?”
太平别院血案,长公主推了一手,但她那时候力量不多,也没发挥什么作用,可这也幸运的让之前血洗京都时,没有牵扯到她身上多少,却也到底被庆帝下令,禁足到了现在。
这句话不过是长公主李云睿自言自语,可是接下来的那番话,却让正在小心涂着丹蔻的宫女,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听说,这个宫里,多了一个公主?”女子慵懒的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惑人气息,跪着的侍女手一抖,不小心涂错了一点,连忙跪在地上,连求情饶命的话也不敢说一个字。
李云睿仿佛没有看见跪着的侍女,只是自顾自接着说道:“太平公主……真是个好封号啊……李想容,呵,本宫到要看一看,这个庆国第二位公主,到底长得有多‘想容’!”
“太平公主寝殿在什么地方?”李云睿问道。
先前的侍女早被无声无息拖了下去,还是李云睿身边的贴身女官站出来回答道:“殿下,太平公主她...一直住在陛下寝宫的侧殿内。”
“滋啦——”指甲狠狠划过玉石桌面的声音骤然响起,贴身女官满脸压不住的惶恐,连忙伏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