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去了乡里视察茶园,得半月才能回来。特意嘱咐了老于留下,照看家人, 老于引着人在后衙安顿下来。
容音住的在一间小楼上,这里的楼阁与海宁颇为不同。小楼是淡淡的橙红色,雕花镂空的窗棱,是缠枝不断的西番莲。
站在二楼朝下望去,院子里都是各色各样的花。容音只认得木香和茶花,其余的都不认识。
“小姐,你快进来瞧瞧屋里。”申娘子惊喜的叫容音和涵碧。
二人进去一瞧,屋里家具一色都是木雕,栩栩如生,屋里有一股天然的木料香味。
“小姐,这雕花简直太美了,我的眼睛都不知道应该看哪里了!”涵碧倒吸了一口气叹道。
“哈哈!涵碧这话说的真是巧妙,我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好手工。”申娘子艳羡不已。
容音走到床前,轻轻的摩挲着精美的雕花,“剑川木雕曾经轰动京华,今日一见,果然是巧夺天工。”
申娘子看够了,才将行李放下,先去开了窗户,忽然她惊喜的喊起来,“小姐,快来快来看!”
容音走到窗前,窗外一览无余的飞檐翘角的民居。
“我今儿可是开了眼界了,这地方可真是好看呐!”申娘子从来没有这么多话。
三人看了一会儿,这才收拾停当了行李。
不一会儿,周夫人就打发青松来叫容音吃饭了。
大家一路上都已经累了,也不知道于伯准备了些什么菌子做的菜,只觉得鲜香得很。
初来乍到,少不得多出去走走看看。青柏青松兄弟俩带着妹妹,跑了几天,看遍了城里的大大小小的街市,这才回来依旧读书。
周夫人近日应酬颇多,各家同僚的内眷,以及大理本地的夫人,都来拜望,周夫人应接不暇,连日不得休息。
容音第一次见到这位二叔,乖巧的和两位哥哥一同行了礼,就退到了周夫人的身后。
陈邦彦三十来岁,白净的面皮上几绺胡须,显得整个人很干练。
“蘩儿”周蘩,二婶婶的闺名,“画儿怎么对我生疏了。”陈邦彦笑着问妻子。
周蘩微微一笑,“你都一年没见孩子们了,生疏些不也正常?”
陈邦彦也笑着点点头,他向来是个很敬业的人,便是在家也多在书房读书,或者外出,与孩子们相处的时候也不多,怪不得他们。再看看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是如此,只好尴尬笑笑。古人说抱孙不抱子,看来子不亲,也少了许多趣味。尤其这一年,孤身在外,未免思念家人。
容音既不上学,也不做女红,周蘩自己也是不大会女红的,因此也不管她了。但见她闲着,便让她跟着纪先生读书。
纪先生是观弈道人的族弟,早年跟着名儒董邦达先生读书,学问渊博,也是种过举的。陈家兄弟都很尊敬他,就连祖父也认为纪先生学问渊博,足以成为一代名家。
容音也觉得自己太过闲散,容易生了惰性,便跟着哥哥们一起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