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间,小小的院子里一片花白,十六七岁的少年跪在灵牌前,他的脊梁挺的很直,头戴白头巾,腰间捆着白布条。
太阳强烈,白云安静。
周围的人熙熙攘攘,或哀叹,或惋惜。
大姑现在弟妹也走了,这孩子怎么办?
舅舅……
大姑都别安静呀,刚才不是很能说吗?
大姑刚才说起房子来,不是个个有理吗?
大姑现在我问你们孩子怎么办?
二姑你们也知道我家小,再说我还有两个孩子……
舅舅谁家没孩子呀?就你家有
二姑反正我家不行,孩子爸肯定不同意
舅舅你家不行,那谁家行呀?
大姑都别吵
大姑一家一个月。
大姑孩子也大了,懂事儿了,给口饭吃。
大姑再说弟妹走的早,咱做亲戚的,做人不能太绝
二姑呵~,你说的倒容易,平时的吃穿用度,各种学杂费……一大堆,这笔钱怎么算呀?
舅舅吵什么吵?你的意思孩子别管了?
二姑我可没那么说。
舅舅你没那么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
黎东源(少年)姑姑,舅舅,妈妈的后事辛苦你们了。
黎东源(少年)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二姑那感情好呀,孩子大了,懂事儿了,也知道体谅我们这些姑姑舅舅了。
二姑我就说呀,我们源源最懂事儿了。
大姑瞎说什么呢?你一个没成年的小孩,现在还在上学,又没个工作,你靠什么养活自己啊?
大姑你有钱吃饭吗?
大姑这件事听姑姑的,我们一个月一个月的轮。
大姑虽然姑姑舅舅们也不是很有钱,但给你口饭吃还是可以的。
黎东源(少年)……
寥寥几句,少年的事便被定了下来
————————————————————
主房里,一群成人围坐在一起,互相敬酒,夸夸而谈。
深夜灵堂
少年看着黑白照片上的妇女,眼中还是痛苦与自责。
妈妈是积劳成疾而死的,他们都说“她”又当爸又当妈,一天打好几份工,为了孩子把自己活活累死了。
黎东源只知道自从父亲走后,母亲的笑容越来越少,自己努力学习,那几张轻飘飘的奖状,是妈妈劳累时的慰藉。
妈妈总是在别人面前夸自己,说他懂事,说他学习好,说他将来会有大出息。
他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给妈妈好的生活,起码不让她再这么累,明明自己还有那么多想做的……
安九伸出前爪,弓起腰,活动活动筋骨后,从瓦房上跳了下去。
贴着墙边走,不受任何人注意到它,白色的毛发融入了的黑夜,它小跑步走到黎东源身边,用头低着他的腿来回蹭。
黎东源愣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身边的是一只猫,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头。
黎东源(少年)这么晚了,你没有家吗?
黎东源(少年)我也没有了。
黎东源(少年)妈妈不在了…
黎东源(少年)她(他)们都嫌我是麻烦
少年的脊梁弯了下来,严重还是迷茫与无措,他把安九抱进怀里,低声抽噎。
安九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心理闷闷的,一种无力感袭来,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一只猫,只能轻轻的喵喵叫,似是在安慰。
——————————————————————
狱九凌过了一个三天小假期
狱九凌又要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