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明兰叫住了齐衡,“听梁六郎说,这场马球会是你撺掇着吴大娘子办的,是吗?”
齐衡点点头,却又赶紧摆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六妹妹别多心!
我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知道妹妹安好,我也就放心了!今日这里我已叫人清了场,不会有人知道我在此的。
妹妹放心,我这就走!”
明兰眼角有些湿润,有个人这样赤诚的捧着她,大费周章的安排,却不图回报,只想着悄悄地看她一眼,这样热烈的感情,怎么不让人心动呢?
“庄先生临行前,与我父亲说起几位学生的课业,关于小公爷的文章,我还记得几句,小公爷可要听吗?”明兰忍不住又叫住了齐衡。
齐衡欣喜地转身,敛了敛衣襟,“先生教诲,元若洗耳恭听!”
明兰看见齐衡恭恭敬敬、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起了玩心,“咳咳”清了清嗓子,老气横秋道:
“元若文章词彩俱佳、花团锦簇,可惜却失了钢骨,究其根本,是久居汴京繁华之地,对乡野民情缺乏体察所致。
若能外出游历一番,于市井巷陌之中感悟人间百态,或能有所进益,令其文章为万民发声。”
齐衡瞧着明兰摇头晃脑装先生的样子,忍俊不禁,笑着拱手,复又弯腰行了一礼:“先生说的是,元若谨遵教诲。”
明兰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笑意染到眼角眉梢,将她渲染成一朵娇嫩的桃花。
元若看得呆了,直到明兰走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细细品味着方才的话。
这一日,三个兰正在议事厅对着账本,小桃进来回话:“姑娘,二哥儿来给您送字帖了!”
明兰看着手上的账本,有些为难:“我这里马上就完了,你去请二哥哥稍坐一坐,叫那个银杏,好好伺候着。”
小桃去了,不多会儿,后院传来一阵吵嚷之声。
如兰本就算得心浮气躁,这下可是找到了借口发泄:“六妹妹,你这怎么回事儿!
怎么下人这么没规矩,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明兰神秘一笑,拉着如兰道:“姐姐别着急,走,我带你们去看个好戏去!”
三个兰悄悄地走过穿廊,到了后檐下的花窗前站定。
透过花窗向外瞧去,正好能瞧见暮苍斋的花厅,只见那银杏正拉着长柏的袖子,
“二哥儿,你最近吃得可好吗?睡得可好吗?狼毫、羊毫她们伺候你,可还尽心吗?”
长柏砰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做什么!这,六妹妹院儿的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呀!”
如兰当即火冒三丈,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墨兰赶紧拽住她:“别!你这么大呼小叫地冲上去,岂不把事情闹大了!
叫外人知道二哥哥和妹妹院子里的女使有了纠葛,才不管实情如何,只一味的当做一桩闲话,胡乱揣测,岂不白白坏了哥哥的名声!”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要怕她一个小小的女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