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台带着郎中进来了,见若玫这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情知不好,故意拿话激她:“姑娘若是不舍孩子,不如想想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想想怎么为孩子报仇!”
若玫眼睛里陡然生出巨大的恨意,林噙霜,我跟你没完!
一副催产药下去,若玫的叫声越发凄厉,身下血流如注,不忍再看,卫恕意转身走了出去。
林噙霜捧着暖手炉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卫妹妹果然好手段,不声不响地就把一个孩子弄没了,人家还对你感恩戴德的,真是厉害!”
卫恕意回了个恬淡的微笑:“怎么不声不响呢,这件事,可还没完呢!”
盛纮刚从润州欢欢喜喜的回来,就接到若玫成型的哥儿没了,且再不能生育的噩耗。
盛怒之下,他将林栖阁内伺候若玫的人自上而下打了个遍,仍是难平心中怒恨!
院外一片哀哭叫冤之声,林噙霜带着雪娘跪在屋内:“主君息怒!都是我的错!当时若玫叫得凄惨,那稳婆说孩子太大生不下来,我就慌了神。
后来卫妹妹带着郎中来,说要去子留母,我也没能拦住,都是我的错,没能救下主君的孩子!”
林噙霜话音未落,突然冲进来一个淡粉色的身影,拉着盛纮的衣角,趴在地上泣不成声:“主君!若玫自知身份低贱,不敢劳动主君为我做主!
可是我那孩儿,到底是主君的亲骨肉啊!求求主君垂怜,为他讨个公道吧!”
盛纮将若玫脆弱的身子扶了起来,她经过这两日的修养,精神已好了许多,为了今日的告状,还特意收拾了一番,一身素服,不施粉黛,头发松松挽起,又恰到好处的垂下几缕,修饰了稍显圆润的脸庞。
若玫眼中含泪,满怀哀伤的依偎在盛纮怀里,只惹得盛纮心如刀割,眼中含泪,恨声道:“这些无用误主的贱婢!留着有什么用!通通打死!”
此话一出,外面的叫喊声更大了,“主君饶命”“奴婢冤枉!”
若玫抬起头来,俏丽的脸庞挂满了泪水,语气却是森冷决绝:“她们不过是个听命办差的,真正的主谋是林噙霜!她才是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祸首!”
林噙霜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若玫姑娘,我一直尽心尽力照顾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听信了旁人的几句谗言就随便攀诬我呢!”
若玫也跪在盛纮面前:“主君,自我侍奉您以来,林氏就不停地给我灌避子药,后来我侥幸有孕,她又让朱楼偷偷给我下打胎药,朱楼寻不到机会,就想将我推下水,后来被我撵了出去。
林噙霜这才想出了这胎大难产的法子,趁我生产之时故意遣走了稳婆,想要我一尸两命!”
“主君明鉴!”林噙霜哭得梨花带雨,“若玫的女使年纪大了放了出去,我裁了自己的女使,送去给她服侍。
补品吃食、衣衫器皿,一概都选最好的,光是黄芪、红枣、当归,就有无数开销,还有燕窝,都是从我私账上出,这一笔一笔的,主君,您在家都是看着的呀!
她说我让朱楼害她,可是我从没说过这话,便是叫朱楼来,我也敢当面与她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