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宝视角
楚落媛是我在舞蹈室的好朋友,她性子温温吞吞,对谁都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但跟我最处得来。
胡玉莹挺小家子气一人,气不过那天老师在课上多表扬了楚落媛两句,偷摸地把她的鞋扔下了楼。舞蹈室后面是一片荒地,荒地最旁连着楼的这边有一条臭水沟,所以鞋捡不回来了。
那时候教室监控坏了,大家都知道。可我那天刚好落了条发带在教室,回去拿的时候正巧碰上这一幕。
那双只是楚落媛的备用舞鞋,本来是小事,毕竟能来这学舞的,家底儿都不差,可偏偏胡玉莹嘴还贱,第二天一来又揪着老师夸落媛这事不放,话里话外阴阳怪气。
于是我伸手够了她的鞋去扔。
胡玉莹家里挺有势的,跟于家没法比,可要处理一个我,相当于杀鸡用牛刀。
这事我没法找冯映宜,她非但不会帮我,指不定要反过来给我定罪。找于叔叔那就更不可能了,“小姑娘家的小打小闹”,他们会这样定义。
所以想来想去,我只能找我那个名义上的哥哥——于适。
我想了个招,算计了他。胡玉莹只在这上一个暑假的课,我也只求他护我这几天。
事实证明,他是挺好一人,说到能做到。
我很感谢他,也很对不起他。
我那时才明白,虽然都是单亲家庭,但他跟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即使爸妈离婚,他也不缺爱,更不缺钱。
我不擅长跟这样坦诚又真挚的人相处。
所以那天去机场的路上他问我要报酬的时候,我是真的想送他点东西,这人情我可能这辈子都还不了,但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可他只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我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给他备注了“哥”,是提醒我自己也是骗我自己,好像有了这层关系,我利用他的事就真成了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爱。
我祝他“一路平安”,很久以后他才回,“到了”,语气熟稔,但也就到这了。
新学校新环境,我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尽量降低存在感,平静地过了一个学期。
刚放寒假那天,冯映宜给我打了一笔钱,不是很多,但是是这几年来最大的一笔。我还没问她要干嘛,她先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说让我自己想办法过个年,她要和于叔叔出去度假。
我说好。
我能说不好吗?
徐姨对我有很大的意见,虽然我什么也没干,但我占了于家的地儿,这就已经是最大的不对。所以于家肯定不是我过年能待的地方。
买了票回老家。
刚出火车站我就发现我的手机停机了,好在我一早就把钱取了出来,所以一时倒也没有一定要开机的理由。
谁会找我呢?冯映宜肯定不会,那就没谁了,所以我就任由它欠着费。
我如果知道我的这个决定会让我错过什么又会让我遇见什么,我肯定第一时间想办法给它充上费,可惜我当时并不知道。
我听到有人喊我名字的时候晃了下神,看到是谁的时候更被吓了一跳,从头皮一直麻到脚底。
简陋、陈旧、荒乱的乡村小院,于适一身动辄上万的衣服首饰站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问他为什么来这,他说来找我过年。
我企图从他脸上找出点开玩笑的证据,可看来看去他都是一脸真诚。
我那时不知道,在我试图把他悄悄排除在我的世界之外时,他早已把我纳入了他的领地。
至少他以为我们是朋友,可那时的我,并未察觉半分。
所以我问他,我第一次喊他名字。
我说,“于适,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冯映宜生我的时候才18岁,她大胆但不负责任,遇上了同样大胆又不负责任的我生理学意义上的爹,一个shuang完就跑,一个坚持到生下我才跑。
她把我丢给我外婆,在我外婆威胁她要把她的事抖出去的时候,她就汇点钱过来封口。
而我就是靠着她们母女俩之间的这点利益威胁链,顽强地活了下来。
我外婆养着我,可她并不待见我,她最常嚼的舌根关于冯映宜,而第二就是我。她总说自己是上辈子造了孽,才会拉扯完一个拖油瓶,又来一个。
我很早就能听得懂这些话,所以很早就开始痛苦着。
我从小学到看到的一切教会我,任何东西都标着价格,我必须付出代价才能有乞求的资格。
所以我才会质疑于适的真心。
我看到他游刃有余的表情终于出了点裂痕,僵持片刻,我以为他会生气,会离开,会发理所应当的大少爷脾气。
可他没有。
他起身,站在我面前,微低了头,轻声喊了下我的名字,然后我听见他说。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确实,只是想来找你过个年。”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自在又坦荡,灼热却不刺眼,勇敢而不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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