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阳（2）

我一度怀疑那是否是一块非人的石头，我双手抓住边

边，仅让自己只露出一点点余光去观察眼前的这一幕，也许

是因为害怕，也许是本能，在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后我确定了两人的容貌，并惊声尖叫。

这和以往不同，在我短小的记忆中。他们最多只是咆哮一般而已。这和我对以往他们的印象大相径庭。我貌似不认得我的父母了。

他们舍弃了平日的温柔，在顷刻间，他们都好陌生。父亲没有歪歪扭扭的，他站的很稳，两只手上下颤抖好像用尽了力气，抓住母亲的脖子，血红的牙龈和坚毅的眼神----母亲被弯下腰，身体躬在船沿上，双脚勉强抵住了地板身子的一半浮空在海面上，左手牢牢扣死他的脖子，右手扶着船沿，保持着让自己不掉下去的姿势。她被死死的往下压。

他眼中的那股疯狂，比平日想活下去的欲望更加强烈。

她离掉下船，被江浪淹死，仅一股风吹过就可。

谁能来善后，谁都可以，我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死。我罕见的诞生了危机意识。

这时，一块石头向我走来，直到她抓住我，我才发现。是我的奶奶，另一个应该就是我的爷爷，他坐在稍靠后的船沿旁，离我五步远。

她搂着我，捂住我的耳朵，应是不想让我听见，但这么做不仅没有隔声，却因为她的手，听到的像是两只野兽，我闭紧了嘴巴，用两只手交叉贴住，使我的呼吸紧促且困难。我在想，他为什么不去阻止，我为什么阻止不了。我很清楚，因为我胆怯弱小，他呢？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貌似他命的东西，就这么看着吗。

这真是十分的凄凉。

我被吓到了，开始了无休止的哭喊，以阻止两人。这个方法在我的记忆中屡试屡成，届时，他们会停下手中事，过来哄我。

我跌坐在原地，用哭喊试图唤醒混战中的父母。

他们似乎发现了我，但，无视了我。他们只一心置对方于死地，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那副场景，该打的人打着，该哭的人哭着，该搂的人搂着，该看的人看着。

那光，还在照着，打在这些人丑恶的脸上。极其的狰狞，照出了他们脸上的面目全非。

那时，我的手一直捂着我的脖子。

我十分的害怕，寒栗了全身。那夜里，除了日光灯，真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母亲愈加危险，顺力抓住他的胳膊，反过来压住了父亲，此刻，被压着的变成了他。

我想对爷爷奶奶说什么。很快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目光再次打在他们身上，父亲力气很大，迅速压了回来。他们，有这么不想死的念头吗？

人会被死亡限制住双脚，所以想在死前踩死别人。

至深夜，风路过我，数十载，面朝大海，无人理睬。寒冷，是人的体温。可怕的面容，佯装的人，装满恶心的自尊，如此肮脏的人性，从来只有谁在批判谁，所以谁都算不得好人。

为什么我能看见群灯闪耀，却踩不进那抹亮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