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耶梦加得,李佩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我夫人在案发前一周告诉我,儿子最近每天清晨起床,夜晚入睡前,总要对着房间里一面墙喃喃自语,却听不明白他念的是什么。而我又因为生意忙碌,家里的事顾不上太多。他也只告诉我们这是祷告词,我和夫人都是无神论者,所以我就规劝了一下,学生不鼓励信仰宗教,他就说这是个人自由。他从小就比较固执,我也不好说什么。后面他越陷越深,给家里空墙贴满了米白字条,看上去像是道士施法一样。案发的前一天晚上,孩子他妈就端了碗莲藕排骨汤进他房间,门也没锁,熄着灯。我夫人把灯打开,却被吓一跳。”
“显贤就赤着脚蹲在桌上,双手环住腿歪头看着窗外,转过来嘴里呢呢喃喃,这次我夫人听得了几个字,耶梦加得。那一晚除了这也就没什么,他跳下桌喝完汤就睡了,但我夫人还惴惴不安。想着改日去带他见心理医生,没成想第二天就被杀害了。”
慕桑听着对面重重叹了口气,再传来的声音略显疲惫:“所以慕律师,案发后我就联系了多方,发现我儿子那一周内某天下午去过城郊的教会,信徒不多,但这显而易见就是个祸人心智的邪教呀,不然听警方说我儿子尸体除了绳子绑缚的痕迹,没有任何拖拽痕迹,他好端端跑到那片工地去干嘛?”
如果说李佩口中的邪教把李显贤蛊惑得白痴一样跑到建筑楼里,被寻仇的人所杀,显然逻辑上不成立,否则他就不会联系上黎衣当晚去酒店开房。李显贤这个人,通过关系稍近的人所述,大学内基本多次逃课,各门功课低空飞过。在云上交友群经常寻觅些不走心的桃花,年纪轻轻,因为家里有点小钱的缘故,就染上了黄赌。在假期间先是无端迷恋教派,随后惨遭杀害。
阉割失血过多至死,慕桑总觉得他的死状表明或许是曾被侵犯的对象雇凶实施犯罪行为。
这时慕桑脑海中浮现了一只手,它被黑皮手套包裹,烟头弹落,余火带起整片草丛的燃烧。
草丛里发现的陈阿姨,送进医院醒转过来后只一味地说是因为低血糖晕倒,而头部明显有击打的伤口,也难怪周一玩笑道:“阿姨该不会傻了吧。”随后某人就被护士以皮肤压制给赶了出来。
淇朝市最近涌动的风浪使慕桑隐隐约约认为其中存在着某种联系,看上去毫不相干的案情,却接二连三发生在慕桑身边。但愿多想了吧,慕桑问了李佩最关键的一点:“李先生,我很抱歉,但我想请问案发现场的那张照片您是从哪得到的?”李佩声音低了下来:“慕律师,是一个署名为黎衣的信封,寄到了我公司,也就是案发后的第二天早晨。我没有告诉PLC,我信不过那群人。”
那您可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个律师,慕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