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但是不幸的是，他们没有机会去做那些事，去那些地方了。

有一句古老的灵幻谚语说得好：本职召唤，不得不听；神职召唤，不得不应。

有个人打爱心联通给狐小沙了，叫他回去上班。奇怪了，青欲香还真不知道狐小沙是做什么工作的。于是她也这么问他了。

“我呀，是一名预神。”狐小沙解释道，双手不知道往哪摆，“就是给大家编故事的神，你知道，每个人的人生不都是故事吗。”他说得很费劲，好像给别人解释什么是预神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青欲香假装听懂了。其实她也明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点不明白这种“预神”的机制是如何运作的。预神是如何选拔的？万一预神把故事泄露了怎么办？预神应该只能编后人的故事，对吧？要不然的话…她有好多问题，她好想问出口，可是时间来不及了，狐小沙该走了。她最终还是抓紧时间问道：“你在哪工作？”

狐小沙指了指上面：“天上。”

青欲香还想回应一句“哦”，不过门已经关上了，狐小沙已经出发去坐电梯了。

青欲香在家左等右等，没有任何娱乐设备的她只好在地上玩起了扔石子的游戏。石子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很喜欢。不过过了一会，她就玩腻了。就在她马上就要因无聊而违背“绝不会出门”的诺言时，书架上的一本书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蓝色的光充斥整个房间，青欲香感到很柔和，很熟悉，一点也不害怕。

先告诉莉迪娅，让她来解决，没错，青欲香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她刚想喊莉迪娅过来，那本书又停止了发光。在她打消了喊莉迪娅的念头的那一刹那，蓝光又重新占据了一整个房间。

好像是光芒在召唤我，青欲香想。于是她走向光源，小心翼翼，生怕迈出下一步，光就要消失了。她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去触摸那本神奇的书。

触碰到它的一瞬间，青欲香感觉凉飕飕的，好像狂风从她耳边吹过。啪地一下，一个投影出现在她面前。她赶在投影中的人物还没完全形成时，抓紧看了书的标题《恶棍学校校长自传》。

投影在嘶啦声中逐渐形成。投影中的人物是有着黄紫双拼发色，身形微胖的一个女人。女人笑了，但笑中含着悲伤：“我是恶棍学校第一任校长，奥尔维萨。当你看到这个使用电视法术做成的投影时，距离我的死去已经过了无数个默，无数个百年。我已经将这本传记的原稿，也就是你现在拿到的这本，流入市井中，等待她发挥功用。”她顿了顿，歪了歪头：“只有你，我亲爱的青欲香，只有你能启动这本传记。”

听到奥尔维萨叫了自己的名字，青欲香惊讶不已。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青欲香问。但投影中的奥尔维萨并不回答，自顾自地踱步，念叨着“从何说起好呢”。青欲香这才发觉这只是录好的投影，并非奥尔维萨真的在与她说话。

奥尔维萨身形并不瘦小，反而很丰满，但她在走路时很轻，不发出一点声音。当然，如果说是因为录像的局限性，所以她的脚步声没有被录上，也是有可能的。奥尔维萨开始讲话：“对于我的故事，你一定不记得。或许我可以直接让你看传记，不必要和你说什么。不过…”她叹息，摇头，咽了咽口水，眼神仿佛更坚定了：“我知道你的故事。你做出的决定…可笑的是，我一个反派也被‘救世主’的故事所折服。在你看传记之前，记住，要爱那些爱你的人，不论他们是谁。”她还欲说些什么，但青欲香听见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地想藏起这本自传。

就在莉迪娅推门进来的那一刹那，青欲香猛地拍打传记使它停止投影，它也听话地照做了。不知为什么，青欲香不想让莉迪娅知道这本传记的事。

“你在和谁说话？”莉迪娅问。

“我…在打爱心联通。”

莉迪娅半信半疑地打量着青欲香，最终说：“这种法术在练习时尽量不要用嘴说话，不然会影响通讯质量。”而后，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连门也没有关。

待莉迪娅走到厨房，青欲香确信她不会回来查看情况后，才重新关上门，从书架上拿起这本《恶棍学校校长自传》。她开始阅读这本书。也许是灵幻人骨子里那种对故事的崇拜和热爱起了作用，也许是书中故事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记忆，不知道是哪个原因，反正她读了好久，从上午读到了深夜。她知道了奥尔维萨是如何爱上了一个有着人造灵魂的机器人，又如何继承祖传反派事业，如何创办恶棍学校，成为众矢之的，和天使学校作对，最终命丧杀手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