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袅袅檀香自香炉中升起,蓝忘机坐在案桌后抚琴。
带着灵力的洗华从琴弦上缓缓流出,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魏无羡尚在昏睡中,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的乱葬岗上,万鬼哭号,阴风肆虐,他努力的定神睁眼,却又见自己身处一片青山小路上,有一男一女,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小男孩坐在驴上,男子牵着驴走在前面,不时笑着回头看向那女子和孩子。
“阿爹……阿娘……”魏无羡向前跑了几步,等他跑到时,场景却再次变了。
魏无羡看着那一男一女一步步的往乱葬岗走去,他大惊后高声喊道:“阿爹,阿娘!”两人果然停下脚步,却只是笑着回头看着魏无羡,那女子道:“阿婴,回去吧……回去吧……”
“不要,阿爹,阿娘……”魏无羡拼命向前,却被越推越远,碰不到他们分毫,他像是溺水的孩童,无助的伸手却得不到回应。
忽然,一阵檀香袭来,他伸出的手被什么人握住,耳边传来声音:“魏婴,醒醒,醒醒……”
魏无羡只觉得自己似乎神识清明了一些,眼前景象消失不见,他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蓝忘机听到床上的魏无羡有了动静,立刻起身赶来,拿起帕子拭去魏无羡额头上的薄汗,又见他口中喃喃,手上却不知在抓什么,只好握住他的手,口中一遍遍的唤着“魏婴醒来”。
魏无羡眼前还有些模糊,只觉得浑身无力,他偏了偏头,看见了一个白色身影,伸手摸去:“蓝湛……”
蓝忘机抓住魏无羡伸过来的手,动作轻柔的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问道:“魏婴,感觉如何?哪里不适?”
魏无羡感受着蓝忘机掌心传来的温度,清醒了许多,他摇摇头道:“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我睡了多久?”
蓝忘机还是不放心:“你睡了三天。”然后对随侍的蓝向竹道:“去请医首。”
“是”,蓝向竹连忙领命而去。
静室只剩蓝忘机和魏无羡二人,蓝忘机扶起魏无羡,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魏婴,我很担心……”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微红的眼眶,他也能猜到,他怨气入体,心神受损,这三天蓝忘机定是寸步不离他,而休息就更不必提了:“蓝湛,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再和你分开……”
“魏婴,说到就要做到。”
“好。”
两人没再说话,互相靠在一起,聆听着对方的心跳。
医首细细诊过脉后道:“魏公子丹府内的怨气目前来看无大碍了,只是这次魏公子伤及神识,还是要好好调理,待我再开个方子,魏公子配着药膳服用,这些日子好好休养。”
“多谢医首。”魏无羡道谢。
医首收好自己的东西,对魏无羡道:“魏公子客气。”
魏无羡睡了太久,现在精神倒是好了许多,靠在蓝忘机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拽着抹额。
“对了,蓝湛,那黑衣人为何会出现在后山?蓝家的结界对他没有作用?”魏无羡问道。
蓝忘机道:“为药人而来,他拿了景仪的玉令。”
魏无羡猛然坐起:“那药人怎么样了?”
蓝忘机摇摇头:“四具药人皆亡,他们在蓝氏和聂氏同时动了手。”
魏无羡皱眉:“景仪的玉令?看来他们连蓝氏后山的结界怎么破都知道。”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道:“这批听学弟子中恐有内应。”蓝忘机将上次和蓝启仁他们商议后的结果告诉了魏无羡。
魏无羡听完,长叹一声:“好好的日子,恐怕又要起波澜了。”
蓝忘机道:“一起面对。”
魏无羡笑着点头,这次他不是孤身一人,他有蓝湛!又想起蓝思追和蓝景仪,问道:“思追的伤如何了?景仪此次会受罚吧?”
蓝忘机道:“思追已无大碍,景仪五百戒尺,在养伤。”
魏无羡回忆前世挨过蓝氏那又宽又长的戒尺,现在想来后背还会发痛,深觉蓝景仪有些惨,但是这次确实得给教训。
魏无羡暂时没有大碍后,蓝忘机的心放下一半,开始着手调查黑衣人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