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你还不走吗?”
听到有人叫他终于舍得抬头,但也仅限于抬头,食指放在内页上抵住书的关合,笑着应了声:“我等会儿”。
“哦...灯需要给你带上吗?”
“行,谢了”
“哎呀就一小事儿那行,你慢慢看”。
教室里因为没人的话语声而极静。
临近傍晚晕暗的夕阳红发出微弱光芒浅浅照进室内,教室里头静与暗的重重交叠让四周显出几分孤寂,就着这份孤寂发了会呆,说实在的比起睡觉小憩,这种没有目的没有多余考量的发呆愣神才是最放松的。
将书往桌肚一塞,扯去包带离开这间处处透着凄清的教室。
直到走出校外呼吸到一股股新鲜参杂着榕树木香的空气时,才清晰的感知到摆脱封闭空间的束缚感。
这条道路打小就走不清楚多少遍,清楚的是只有自己一人独身行走。
两侧都有店铺开张叫唤,来来往往的车辆穿插过中心道,树木不算繁茂,间隔较大隔着几家店面才有棵榕树,树不算繁多味却其浓,这条道有个毫无违和感的称呼“文明大道”土到掉渣。
... ...
小区公寓下像闹脾气的孩童般不想回家。
常绿榕树随风晃动,鸟鸣声已消失不知几时。
钥匙插进锁孔,预想中的转动声并没出现江柠深呼吸微仰头,终究把锁拧开。
推门就看见一位温文尔雅的女士在打着电话,一手扶额眉头紧皱看起来交谈的不太顺利。
看到江柠进了舒敏紧皱的眉梢稍有缓和,朝江柠指指电话示意等会有话说。
江柠点点头,走向沙发拿起纸杯倒水,静等舒敏讲完。
大约几分钟后舒敏挂了电话,转身面对江柠,放缓声音轻声到:“阿里,妈妈现在有工作上的问题要忙可能今晚不会回来了你自己在家要注意,桌上有刚热好的饭菜如果不想吃可以叫方姨做些别的,不要看书太晚,伤眼”。
江柠手里紧了紧,纸杯被他勒出皱痕:“嗯,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忙太晚”。
舒敏笑了笑抬手想揉揉儿子细软的头顶却发现有些勉强。
儿子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高了自己一个头目测183,真神奇好像昨天阿里才刚上幼儿园围着自己喊妈妈。
转手牵起江柠的手:“好”
... ...
家里安静的不可思议,江柠整个人都陷在沙发上,长腿随意支岔开手中把玩着那个布满皱痕的纸杯,低低的叹了口气。
舒敏太忙了,自从和那个出轨的爹离婚后就忙的脚不沾地,总想给他最好的生活,可却忘了陪伴。
算了习惯了。
走上楼,江柠没有吃饭就放任那些热菜发凉结块。
松软的床榻让紧绷的心稍有缓和,不知不觉便已沉迷于这静默中。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条舒敏发送的信息上面显示:“阿里”。
没头没尾的一句看起来像一位母亲对孩子的亲切问候,但事实不是,问候不会撤回消息,可舒敏撤回了。
界面上只剩一句冰凉的“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 ...
清晨薄雾浓厚一层又一层,看不尽,望不到。
鸟鸣声准时响起,是在诉说又是新的开始。晨光映射至墨黑被褥上,细碎白茫顺光而起,被子主人翻了个身,光路被迫截断。
江柠单手微张覆盖在耳上,尝试与燥人鸟啼隔绝开来,手舒张继而收缩,好的确定了尝试无果。
单脚蹬开被子像摊印度飞饼一样将可怜的被子踢到地上,直起身又躺下连续几次再不起就迟到大礼包,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呆呆坐在中央,睫毛垂下眼皮张都没张再次栽到枕头里,睡的跟死了一样安祥。
当江柠拿起牙刷时把牙膏挤到腕骨上都没反映,哦,这人靠这墙壁睡着了。
... ...
“柠哥!你终于来了快快快快快快作业无理作业”
江柠刚坐下想补个眠后背就像击鼓一样被连续性的扇了十几下,这些想困都不行了。
从桌肚掏掏,拿出来,不是无理,塞回去再掏掏,确认了是无理,毫不客气的朝后重重一扔。
头都没回,把外套塞从一个火箭筒扔桌上,睡觉......。
空芷看着刚来就趴下的江柠由衷的发出感叹:“不愧是江神,睡姿都那么有王者气息”。
正因为看不懂某人写的跳跃性答案而抓耳挠腮的盛桦夏停下了飞速运转的脑袋:“柠哥就这样,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挺好的精神状态良好,就是答案写的太他妈有答案感了,看他作业我还不如去新华书店买本同教材看答案呢,至少人书会多写几步,他倒好过程一概没有全部最终结果。”
“我天,你居然感看江神写的作业?!大脑没炸都是运气好。敬你一个大拇指”。
“滚滚滚滚滚滚要不是...”。
话头在这戛然而止。
宋野拉出椅子放下书包,同款睡觉......
感觉后背被人戳了下,略带不满的回过头:“有事?”
盛桦夏讪讪的说:“宋哥你无理最后那道大题写了没呀......”
“无理?”。
“哦!不对瞧我这破嘴”伸手拍了下嘴。
“说习惯了,是物理,物理大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