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两人最后怎么告别各回各家的良太郎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恍惚间好像碰到了姐姐,然后跟姐姐说了什么,之后就回到房里洗漱睡觉。
然后第二天醒来到咖啡馆干活的时候被姐姐询问为什么要和雅也晚上逛阶梯。
“逛阶梯?”良太郎一脸懵逼。
“对哦,小良你昨晚回来脸红的不得了,问你发生了什么你说你和雅也出去逛阶梯了所以你很开心,你们逛哪里的阶梯这么开心?”
良太郎:“……”
啊这……
“毕竟逛的是心灵的阶梯嘛。”
咖啡馆被推开的门拨动门铃引起一声响,爱理和良太郎循声望去,已经换上秋装薄外套的雅也拎着一盒布列塔尼酥饼和一个放了束鲜花的果篮,先是探头,然后才进来,“这么早就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爱理笑看了眼双颊绯红,有些羞涩的移开视线的良太郎,对雅也轻声道,“欢迎光临,来找良太郎吗?”
她是来找良太郎去见一个病人,他俩昨天有约这个。
她将手里的布列塔尼酥饼递给爱理。
良太郎和姐姐说了声再见就接过她手里的果篮拉着她急匆匆出门。
“你这么急着看他吗?”雅也被他拉出门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良太郎窘迫到捂脸,“别拿我寻开心啊,你这人真是……”
雅也笑看他一眼,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调侃他。
昨晚的表白不在她的预想里,似乎也不在良太郎的预想里。她太过突然,打断了良太郎在心里排练了很多次的话,为此良太郎还特意去请教了浦塔罗斯。
“没想到的是雅也比我预想中的还要更加直接。”
回到家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良太郎还在胡思乱想,就听到浦塔罗斯突然对他这么道。
由于异魔神在过去大肆破坏波及到了与异魔神契约的钢琴家和奥村先生,导致未来的二人在现实消失,虽然有解决异魔神造成的一系列问题,但很可惜,因为没有人记得,甚至认识这位钢琴家,于是钢琴家没有重新回来,成为了时间无法复原,从时间的沙漏里掉落出去的散沙。正因为如此,他成为了列车的客人之一,等候现实世界里,唯一和他还有关联的人,奥村先生的苏醒后,能将他重新带回现实世界。
“从时间沙漏中掉落出去的人,会在别人想起他前一直旅行下去。”列车里,直美给异魔神端来咖啡向他们解释。
而这个唯一有关系的人,就是曾和这位钢琴家同奏玩乐的奥村先生,钢琴家许的愿望也是和这位奥村先生有关。
这位奥村先生在三年前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导致其一直昏迷不醒至今。
而良太郎和雅也带着果篮来探病的目标,也正是这位奥村先生。
“‘因车祸导致的颅脑外伤,直接造成大脑中枢神经系统损伤,影响患者神志状态出现昏迷。’你知道我大学报的专业和临床医学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吧?”
在目送换水的护士离开病房带上门,雅也这才转头看向病床上插鼻氧管的患者,感知完他的身体状况,感觉额角青筋跳了两下。
“知道的,所以这次是来看看他,”良太郎环顾四周看到一个空花瓶,给他洗干净后灌了点水,将花放进去,“只是,有些感慨,唯一记得那位钢琴家的奥村先生一直昏迷不醒。”
他神色哀伤,语气轻柔,“人的记忆既脆弱,又坚强;既残酷,又温柔。只要记忆还在,时间便不会消失,但如果记忆不在了,时间也就无法复原了。”
还在惆怅之际,良太郎的电话响起来,良太郎看了眼屏幕,疑惑是列车里的直美打来,而这边,雅也的电话也响起来。
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迷惑。
良太郎这边,是桃塔罗斯告诉他臭女人出去了一晚上没回来还找不到她的踪迹,问他有没有看到她。
而这边,正好是叶奈来的电话。
“雅也,你身边有人吗?”
“有良太郎,怎么了吗?还有你的声音怎么……”
“抱歉!”电话那头的声音紧张又急切,甚至打断了她的疑问,“你和良太郎可以过来一下吗?我现在在你家门口,你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雅也眉心一跳,看了眼在和桃塔罗斯聊天的良太郎,“好,我们待会儿来找你。”
说完挂了电话。
“还有一件事良太郎,”浦塔罗斯推开桃塔罗斯,无视他不满的抱怨,继续对良太郎道,“时之沙漠出现了一条新的轨道,是条没见过还断了的轨道。”
良太郎注意到一旁雅也好奇的目光,向雅也解释,“车长说那条线路是新的,至于通向哪里他就不清楚了,轨道还没和这里连接。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发生了某种改变。”
大家似乎没啥变化,唯独没瞅见叶奈在列车里。
挂断电话,二人合计了一下朝她家赶去。
骑行十五分钟后,良太郎和一位八九岁大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良太郎赶紧把叶奈带回列车找车长。正巧,侑斗也因为新轨道的出现来拜访车长。雅也则坐靠吧台的椅子上叼着根百奇棒看因为分零食而闹成一团的列车组和分糖果安抚他们的天津四。
“雅也和良太郎在一起了吗?听说你们昨晚约会去了呢。”直美给靠近吧台的雅也递了杯挤满奶油的咖啡试图八卦一下。
你是听谁说的?
雅也咬断百奇棒可惜道,“虽然是我先主动的,但很可惜,良太郎昨晚听完我的话就一直没说过什么,都是我说一句他应一句,实际上他就没给我回应。”
天津四一脸震惊,“嗯?在一起了?恭喜恭喜。”说着,天津四递给她一把糖,雅也一脸懵逼的接下来,“还没呢天津四,糖给早了。”
直美长诶一声惊讶道,“我以为你们都互通心意了,毕竟良太郎还请教了浦塔罗斯呢。”
雅也警觉,“他用身体做条件了?”
“龟兄的确本来想的,”同样在一旁八卦的金塔罗斯闻言坐过来,在雅也诧异的注视下抱胸正襟危坐道,“但桃兄在龟兄说出条件后万般不愿意,在我们的鼎力帮助下,龟兄才勉强同意无条件帮忙。”
“结果良太郎那家伙就没用上。”桃塔罗斯嘁了声,“那家伙还好没答应。”
“前辈真过分,”浦塔罗斯从雅也手中的包装袋里抽出一根百奇咬在嘴里,靠在金塔罗斯身旁的桌椅漫不经心道,“明明有机会能和友美奈奈他们约会的说。”
雅也一听头更疼了,“别用良太郎的身体做过分的事啊。”
“所以上次就问了,你说过分的事是指什么?”浦塔罗斯托腮看着她。
“……”这让她怎么说?就算是她也会不好意思的。
她移开视线没有再提。
浦塔罗斯饶有兴味的走来低头逼近她,她顺势后仰抬头看他,“干嘛?”
他惋惜道,“还是觉得可惜了,明明这么好的机会。”
“……”
还好没让他得逞。
不过……
她转头看向窗外山壁上,那条纠缠断裂的轨道只是探出了部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思考片刻,她看了眼又在因分糖吵起来的几人,将视线转向一旁咬波板糖的金塔罗斯,“除了叶奈变小,最近有什么其他的变化吗?”
“嗯,”金塔罗斯沉思,“最近良太郎打电话的频率多了。”
“……”很好,话题终结。
她最终还是放弃。
……
由于要给酒井的母亲治疗,雅也特意跟老板请了几天假。
于是这三天的时间一点都没浪费,前一天用来治疗,第二天用来温养,第三天,第三天两个人各自瘫在自己家里,当了个废虫。
由于耗费太多精力,雅也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叶奈打电话过来约她出来看电影她都不想跑了。
“良太郎也在哦。”叶奈不信邪,试图再抗争一下。
“请让我做个安静的睡美人吧,”雅也有气无力道,“王子殿下迟来的深情再迟一点也没关系的。”
桃塔罗斯吐槽,“你要不帮那个同学,或许不用受这罪。”
叶奈心疼道,“看给你累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叶奈,你现在是在列车里吗?”
叶奈正在惋惜,突然听到雅也问出这个问题。
“对啊,怎么了?”
她摸摸凑到她枕边耳朵尾巴都耷拉下来呜呜叫的小白。
“我这边估计要睡一段时间,你能先帮我照看两天小白吗。”
说着,她扭头看向趴床上盯着她的小白,小声对它道,“让叶奈姐姐带你去看桃子好不好?”
小白耳朵立起来。
“啊,”叶奈幸灾乐祸的看了眼偷听的桃塔罗斯骤然僵硬的表情,“好啊,桃子也非常期待呢。”说期待的时候还咬重音。
雅也选择性失忆小白被带到列车里会发生的鸡飞狗跳,她刚闭上眼就睡过去了。
而列车上,在小白被放到地上就直奔桃塔罗斯而去,桃塔罗斯发出一声惨叫就窜到桌上紧贴墙壁瑟瑟发抖。
金塔罗斯看着窜他桌上的桃塔罗斯忍不住吐槽,“桃兄,你白长这么大个子了,居然怕这么小的小家伙。”
浦塔罗斯走过来,“就是啊,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为什么要怕呢?”然后弯腰抱起小白举到桃塔罗斯面前。
于是桃塔罗斯又升了三个音。
叶奈听的太阳穴突突疼,“吵死了。”
良太郎看得倒是挺开心,不过开心先抛在一边,他连忙过去接下还在摇尾巴的小白道,“我先带它去吃点东西。”
在小白离开这节车厢,桃塔罗斯才颤颤巍巍下桌拍拍胸脯长舒口气,“哎呦……”
“桃塔罗斯好逊啊。”
龙塔罗斯懒散道。
“什……!?”
“就是。”金塔罗斯附和着,然后脑袋挨了桃塔罗斯恼羞成怒的一击。
浦塔罗斯靠桌轻笑。
“色龟你笑屁啊!”
“前辈,不要这么说自己啊。”
“你找死啊!!”
四人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干起架了。
叶奈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每人一拳,最终平息。
“本来想一起去吃帝王蟹的呢。”叶奈托腮郁闷的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电车四傻,垂头丧气。
“雅也,也不记得了樱井大哥了。”良太郎将吃饱了就睡的小白安置好后,回到车厢里神色失落,“我有旁敲侧击问她认不认识樱井大哥,她听不出,甚至还向我询问了下侑斗的年龄。”
叶奈甚至能脑补出那时的场景和雅也诧异的表情。
“想不到侑斗他看着年纪轻轻,都是当大哥的年龄了?”
叶奈想到之前雅也和金塔罗斯的对话提醒良太郎,“雅也前面有问金塔罗斯有没有什么其他变化,虽然金塔罗斯说你打电话频率高了,但我觉得雅也会自己去查。”
良太郎疑惑,“但卡都使用完了,雅也本身也不是特异点,她能凭借自己就恢复已经被消耗殆尽的记忆,想起一个樱井大哥出来吗?”
叶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既然出不去游玩的话,良太郎就有了新的打算。
那就是,让大家训练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
叶奈看着被桃塔罗斯附体的良太郎气势汹汹的就出去,虽然美其名曰是带他领悟何为强大。
良太郎很信任桃塔罗斯,叶奈再怎么觉得不靠谱,也随了桃塔罗斯去了。
车长在专心致志吃蛋炒饭,直美在制作奶盖咖啡,金塔罗斯在做深蹲,浦塔罗斯在照镜子,龙塔罗斯一如既往的趴在地上画蜡笔画。
一时间她有些无聊。
“那叶奈要不要看雅也留在这里备用的小说?”
直美友善提醒,叶奈警觉。
“她在这里也留了小说?”
直美点头。
“是她新买的小说,叫……”直美到一边货厢去找了半天,然后抱着两本两指宽厚的小说递给一脸震惊的叶奈,“叫《与前辈的三百六十五天》。”
“她前段时间不刚看了和清冷丈夫的三百六十五天吗?!”她一脸不可置信。
“她就这样看了别人的一年又一年。”金塔罗斯一本正经道。
浦塔罗斯刚喝的咖啡从嘴里喷出来。
叶奈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也提心吊胆的翻开页阅读起来。
“……我怎么就那么慌呢?”
总觉得不放心良太郎,叶奈最终还是出去了一趟。
果不其然,叶奈找到了正拎着棍棒追黑.社.会的良太郎。
“良太郎听好了!小喽啰不用管,先去把最强的那个家伙解决!还有气势也很重要!我来了!”
叶奈忍无可忍,抄着笤帚把桃塔罗斯从良太郎体内打出来。
“你是在教他打架吧!”
第二位选手是浦塔罗斯,而他为良太郎展示如何变强的做法是——插花。
他来到教学的教室内,以导师的身份向良太郎展示了插花的技艺,同时迷倒了万千少女……已婚妇女?
良太郎弱弱地问一句,“这样就能变强大了吗?”
“当然了,”浦塔罗斯抬手撩了额角的碎发嘴角扬起慵懒的弧度,“良太郎,听好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心如止水。”
“然后全身心的去享受垂钓。”
在面前一众女学员沉醉的目光中,一张渔网从天而降把他网住,叶奈拽着网口连人带花带坐垫一起拖走,叶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光是让你看女孩子几眼都是一种罪。”
浦塔罗斯一脸无奈轻声抗议,“我可不喜欢被钓啊。”
“闭嘴!”
于是,桃塔罗斯和浦塔罗斯跪坐在列车车厢里,一个背着“再也不打架了”的木牌子,一个背着“再也不泡妞了”的牌子,被迫反省。
桃塔罗斯:“好空.虚……”
浦塔罗斯:“真没辙……”
小白跑过来蹭蹭浦塔罗斯和桃塔罗斯,桃塔罗斯吓得想跑,奈何腿跪麻了,跑不了只能吓得嗷嗷叫,浦塔罗斯倒是在小白过来趴他怀里时顺手摸摸小白的脑袋。
最终,良太郎由金塔罗斯带着去山里训练了。
而金塔罗斯的训练项目是滝行。
在瀑布下打坐,通过从高处落下的水的重力带来的极端压力体验。除了提高人的专注度和忍耐力,在瀑布高压冲击下使人清除杂念。据金塔罗斯说,是还可以感悟到与自然的融合,思考森罗万象之间的联系,从而达到天人合一。
但……
“金塔罗斯,”被金塔罗斯附体的良太郎身穿练功服在瀑布下锻炼,试图叫醒用自己身体睡觉的金塔罗斯,“这种锻炼真的对战斗有帮助吗?我只感觉到冷,还很疼啊。”
直到瀑布上顺流而下一节断了的树干,金塔罗斯被赶来的叶奈踢来的足球给踢醒,抬手接住树干,随手一扔扔在地上起身感慨自己肚子饿了。
这时下起了濛濛细雨,金塔罗斯和叶奈撑伞走在路边聊天,金塔罗斯不明白良太郎为什么非要变强不可。
“因为要和大家一起战斗。”
“但也不是说变强就能变强的。”金塔罗斯愁的头秃。
“我会尽我所能的。”良太郎安慰他。
结果金塔罗斯带他去的地方是他之前附身本条胜去踢馆的道馆。
然而,在金塔罗斯口中这些壮如熊其实是纸老虎的道馆成员们是他附体本条胜时才相识的,但实际上,跟良太郎是第一次见面,初次见面就跑人家地盘里说出那样的话,就这样,他们怀着满腔“热血”把良太郎揍了个半死。
龙塔罗斯一边和直美玩编绳一边道,“变强什么的,只要想着把对方干掉不就能干掉了嘛~”
直美吐槽,“良太郎和小龙可不一样。”
“那雅也不也不用锻炼嘛,她打架可厉害了啊。”
“雅也跟良太郎也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人类嘛。”
“就是不一样嘛。”
龙塔罗斯哼了声,“这么麻烦啊。”
最终金塔罗斯二次附身快晕过去的良太郎背着小叶奈夺路而逃。
……
雅也很少做梦,更别说梦到的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梦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试图朝前迈步,却被无形之物缠住四肢,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的艰难,她无法走到头,甚至无法分辨方向。
正当她累的停下来的时候,一缕金色的流光从她身上悄然飘出,她在浅淡的金光中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是一座支离破碎,摇摇欲坠的桥,而她身处桥中央。四周依旧一片黑,流光无风自动,似乎在为她带路。
她好像独自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想放弃,心想就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可。
终于,黑暗中出现微弱的光晕,如同黑夜中点缀的一颗星,泛着绿光。但这颗星忽明忽暗,快要熄灭了。
她身上的流光包裹着她朝那颗星而去,将其包裹,稳定最后的光,在这时,她感受到了有什么从她身体里被剥离的撕裂样痛苦。从她体内剥离出来的光在靠近那颗星的同时猛烈燃烧,随着燃烧的时间越来越长,光体越来越小,但那颗星却越来越凝实,最终稳定下来。
她在那颗星中,看到一个身影。
一位戴着帽子穿着淡棕色风衣,手里拿着怀表的男人。
她看不清他的脸,身体传来接连不断的疼痛让她呼吸困难,她再也看不清眼前的闪烁的星,也看不清眼前燃烧的光,脚下的桥终于支撑不住她,彻底破碎,她落入无尽的深渊巨口。
她向渐行渐远的亮光伸出手,艰难的想张口求救,说出的话却是……
“再等等,再等等,一切都会结束了。”
她瞪大双眼,又听到自己道,“再等等,再等等……”
“一切都会好了……”
光转瞬即逝,她再次陷入黑暗中。
雅也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你还好吗?”在她平复呼吸时,一只手轻轻撩开她因出了汗黏在她脸上散乱的头发,手的温度比她脸蛋的温度低些,贴在她脸上舒服的让她轻哼出声。
那人轻笑出声,语气无可奈何,“真是的啊,你知不知道你发高烧了?”
她反应慢了半拍才回话,“怎么会,好像没有。”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是良太郎的声音,虽然语调偏轻缓慵懒,不像是他,更像是……
如此想着,她向一旁探身而来的身影伸出手触碰他,他似乎愣了愣,但还是凑近她的面庞,让她就着小夜灯不算亮的橘红色灯光看清他的真面目。
她啊了声。
“良太郎?”她愣了愣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对,你是……你怎么会来?”
他垂眸盯着她,“发生了一些事情,良太郎情绪不好,所以想来找你谈谈心,但你睡了两天,也烧了两天,现在是第二天晚上,他照顾了你挺长时间,刚刚累的睡着了,我就附了他身。”
迟钝的大脑终于缓和,她轻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笑而不谈,“还是让良太郎自己和你说吧,说起来,我听到你在说梦话。”
她适时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笑的眉眼弯弯,“你在叫良太郎的名字。”他直视她的眼睛,继续道,“向他求救。”
说谎。
她一下子就确定这句话的真伪。
她看着眼前人,触碰他面庞的手摸上眼角轻轻摩挲,神色恍惚。
这是一双潋滟缱绻的含情目,看谁都带着绵绵情意,也难怪被他附了身的良太郎这样成了万人迷。
有那么一瞬间想亲上去。
她松了力度,收回贴在良太郎脸颊的手,但被他抬手握住,微微用力捏了捏。
“你刚刚想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没完了是吧你。
“我更想对他做些什么。”
“那你想对良太郎做什么?”
“浦塔罗斯。”她瞥了眼垂眸轻笑的他,示意他适可而止。
“你知道他不会拒绝你,就像你也不会拒绝他。”
他轻声细语,雅也眉心一蹙,神色复杂。
“不是这样的,”她轻轻摇头,“他的确不会拒绝,但他会为难。我不想让他因此为难。”
“要试试吗?”他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俯下的身子再度下垂,和她的距离也逐步接近,她微微睁大眼。
他们之间的逐渐缩短,彼此悄然交织的呼吸纠缠再分开,她看到他眼中照映的景象清晰澄净,她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狂跳。
但……
清醒过来后眸光骤然澄明,她抬起另一只手挡在面前,暧昧不清的吻就这样落在手心,灼热的吐息烫的她指尖微颤。
浦塔罗斯眸色晦暗,却没有点到即止,微微施力,手背落在她的唇上还压了压,他就这样隔着手吻她。
……一切都乱套了。
她闭眼在心中叹息。
他怎么能用良太郎的身体,对她做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