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六的手紧紧攥着纸张,几乎要将那纤薄的纸攥破。
这样的成长环境,牧四诚竟然还能对他卸下防备,而他呢?
他敲开了蜗牛的壳,却把柔软的内里丢到烈日之下,看他干瘪,看他死去。
他一时兴起却始乱终弃,粉碎了那个看似毫不在意的人毕生的温柔。
白六又打开第二份档案。他看着看着皱起了眉。
王舜滤掉的50%几乎全是在第二份档案中删去的,他自然知道白六与牧四诚的关系,从二人分开之后,信息越来越模糊,语焉不祥。
白六看到最后一页的廖廖几字,“嘶拉”一声撕烂了那张纸。
最后几行写的是:后去小镇调养,途中回京,回镇后又携一幼童出,疑其女,后孤身去京。
平整的纸张被白六攥皱,骨节上的青筋越发明显。他了解牧四诚,带个幼童,是牧四诚绝不会做的事。
“疑其女······”
白六的声音像渗了冰:“牧四诚,你真是好样的。”
牧四诚正在阿曼德的府邸里接受管家礼仪培训,主要是迎宾与开场。
“这是稿子,你记得背下来。”
阿曼德递去一张纸。
眼前的青年十足英俊,每一个动作堪称完美,在一众应聘者中脱颖而出。
随着一天天的相处,牧四诚了解到了阿曼德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孩,心思单纯,执拗地想证明自己。
一天的培训结束,主人家出席用的礼服首饰送了过来。一大车的东西令人眼花缭乱,衣服是特制,首饰却是可以自由搭配的。
东西卸在了大库房,过几日就开办宴会进行拍卖了,阿曼德想先把礼服定下来。
“你试一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阿曼德递给他一套典型绅士服。
牧四诚接过,进了一旁的屏风后。
阿曼德自己的礼服是黄金之国的样式,异域色彩浓厚,他一头金色的长发会被发扣扣住,既优雅高贵又十分方便。
皮鞋叩地的声音响起,阿曼德拿着手中的发扣转身,惊住了。
青年身量高挑,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黑色长裤完美地修衬出他有力而优美的腿部线条,刚刚穿上的白色内衬还未收好,露出了一小截腰线,令人一时分不清那块皮肤与崭新的雪丝哪个更白,领口的扣子是鎏金的,严丝合缝地扣着,偏偏开了最上面的一颗,将白皙修长的脖颈暴露无遗,甚至可以窥见琐骨处的些许风光。
他的一身装束本是严谨与条理的代表,却被穿出了一种放纵不羁的意味,矛盾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手套换成黑色的。”
牧四诚将手套扔给阿曼德,却看见了他手中精改的发扣。
“为什么要黑色?”阿曼德有些疑惑地问。
只有黑色手套才能衬出盗贼手中宝物的光与亮,这是他的盗窃美学-看着发光的东西被黑色浸透。
“习惯。你这个发扣还蛮好看的。”牧四诚道。
发扣是纯金的,刻成一支振翅欲飞的蝴蝶,仿佛马上要挣脱束缚飞向自由,精致细小的流苏也是金链,坠了三颗玉白的小珍珠。
“当然,这可是我的珍藏。”阿曼德不无骄傲地说。
“你的?”
牧四诚挑了挑眉:“你一个男子汉,戴姑娘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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