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离去后,上官浅的身子才彻底放松下来,她得意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上官浅不过就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罢了。
宫尚角的力道控制地非常好,虽然已经连着两次把上官浅掐得喘不过气来,但手放开没多久,她脖子上的指痕便消失了,像无数次审问宫门的犯人一样,做得不留一丝痕迹。
上官浅调整了会儿内息,等到身体状态恢复,才悠悠从宫尚角的房门里走出来,扶着门,踉跄地往女客院落走。
………………………
宫尚角到徵宫的时候,就听见里边有人在唱歌,下人们正要汇报,被他抬手阻止了。这些年忙于公务,倒是忘了远徵弟弟,从小就爱唱歌
日暮灯影落
一点心上墨
两笔恩仇错 三生过
儿时的音色
唱着故人歌
此间客 怎奈何 旧锦瑟
谁的歌 声声合
染着伤口轻轻折
同手同足 同骨同泽
如何能分你我
哥 你总是轻声笑我
你教我有泪不流落
哥 你看透人间形色
却不懂我为何难过
谁的歌 声声合
染着伤口轻轻折
同手同足 同骨同泽
你我怎么分割
哥 你总是不说不说
撑开世间所有苦涩
哥 你一声一声叫我
说我们不可以脆弱
你说老伤口总会愈合
旧心房要有新景色
你说我可以偶尔脆弱
你总有一双手借我
这不仅是歌颂哥哥的,宫尚角还听出了宫远徵歌里的难过和无奈。
他知道他为什么难过,也知道他有着怎样的无奈。
可这些年,连他自己都走不出那些阴暗,又如何去照亮他?
朗弟弟的离去,是他这一生最自责愧疚之事。
宫尚角往里走了走,宫远徵还在唱,可他的手上,是一盏花灯。
不,是宫远徵,在认真地做一盏花灯。新年将至,只有亲手做的花灯才更有心意,更能为人祈福。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宫尚角一直留着朗弟弟送他的花灯,对于从前始终走不出来。宫远徵每一年都给宫尚角做花灯,抱着浅薄的希望他能从失去亲弟弟的伤痛中走出来。抱着更稀薄的希望,是宫尚角有一天,能真真正正在想到弟弟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宫远徵。
宫尚角一时无言,从怀里掏出给宫远徵带的糖糕,大步走进去递给他
宫远徵很开心,哥哥在喊自己走之后马上来找自己,还从怀里掏出了他爱吃的糖糕
宫远徵哥哥,你此次回来如此匆忙,竟还记得给我带糖糕!
宫尚角笑着摸了摸宫远徵的脑袋,宠溺地说
宫尚角吃吧。
宫远徵开心地拿起糖糕,拆开,第一口递给宫尚角
宫远徵哥哥,你先吃。
宫尚角伸手轻轻推开
宫尚角你吃吧,哥在外边常常吃。
宫远徵点点头,捧着糖糕大口吃起来。
宫尚角看着他,又想起那个离开了很久的朗弟弟。
朗弟弟和宫远徵一样大,如果他还在,应当也是这个样子,稚气未脱,满心满眼都是哥哥。
想到这里,宫尚角的眸子暗了暗。
虽然一样大,可朗弟弟,倒是不爱吃甜的。不像宫远徵,从小就馋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