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起床之后,又没见到张父张母。
早出晚归得连自家孩子都见不到面……
张言在心中吐槽了两句,在心中感觉有点不对劲。
往年也忙,但没忙到这种程度。
也许今年面临的问题要棘手一些。
今晚等他们回来,得仔细问一问。
张言前世虽然没有经营过服装厂,但是身处后世那种信息爆炸的时代,他接触过的东西也不少。
就算没吃过猪肉,那也总见过猪跑,也许能为老张出点主意……
和周胖子一起随便吃了点东西,张言忽然问道:“你不是被你那未婚妻禁足在家里了吗?今天出来那么长时间,她不管你?”
周胖子纠正道:“怎么叫禁足?要不是我主动留在家里,谁能看住我?”
吹完牛,他马上得意地解释道:“荷花和我打了个赌,赌你能不能赚钱。”
“她对我苛刻点没问题,但是看不起阿言,说你赚不到钱,我就看不过去了,差点当场扇她耳光。”
“想着她是女人,胖哥我是男人,就算了,不打她了,但是那话说得那么过分,我肯定不能轻易放过她,就说要是阿言赚到钱,就让她当场叫我几声爸爸。”
“哦,还有,要是我赢了,以后我就可以随便活动了,想去哪就去哪。”
“这不,认购证已经开始涨价了,只要卖出去,那肯定就是我赢了!”
“嘿嘿,你是没看见她当时的表情,开始还信誓旦旦的说认购证这东西没人要,后来……那真是爽!从小到大就没那么爽过。”
张言肯定这胖子的话里面有很大的吹牛成分。
叫爸爸什么的这胖子肯定不敢说,最多就是让他出来放个风。
他也不揭穿。
那女人明显比胖子高了几个段位,把周胖子拿捏得死死的。
看这胖子这架势,这辈子肯定逃不出那女人的手掌心了。
吃过早饭,目送周胖子恋恋不舍的离开,张言在家休息了几个小时。
傍晚时,估摸着周月朱快下班了,他便打了个车,直奔外贸大楼而去。
外贸大楼门口得人流量极大,许多人在这时还在进进出出。
没多久,张言就看到周月朱和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的胡立德走出了大楼。
早有准备的周月朱也看到了张言。
张言笑着对周月朱挥了挥手。
那边的胡立德见状,连忙说道:“哎呀,原来周小姐早就有约呀?要是早说,我就不浪费周小姐那么长时间了。”
张言笑道:“胡总要一起去吃饭吗?”
胡立德立即推辞道:“哎哎哎,我还约了人,要不然就一起和你们两位一起去吃点东西了。”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他拔腿就走:“那就这样,两位慢慢吃,我先走了。”
这时,一个留着披肩短发的年轻女人从旁边经过,笑着对周立德打了一声招呼,随即又好奇地打量一眼张言,向周月朱问道:“这是你的……朋友吗?”
周月朱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女人又看了看张言,便笑着走开了:“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周月朱自顾自地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张言跟在身后,笑着道:
“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吗?”
“我又没有答应你。”周月朱没有回头,“是你自己说的。”
张言左右看了看:“那你要和我在这谈谈?”
周月朱的脚步一顿。
张言又说道:“有些话总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
二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一家老饭馆内。
张言在老旧的椅子上坐下,向四处看了看,笑着说道:“在这种环境下吃东西,比在金燕饭店那种地方要舒适多了。”
“在那里,你穿什么衣服,拿什么包,打什么领带都有人关注,稍微不注意,就会成为别人口里的笑谈。”
周月朱在张言的对面坐下。
饭店的装修十分陈旧,里面只亮着一个灯,虽然天还没黑,但是里面已经被染上了一层昏黄色。
这里除了张言与周月朱之外,只有不多的两桌客人在吃东西。
饭店的服务员只是轻声问了几句吃什么之外,就没有来打扰吃饭的客人。
而那些吃饭的人也非常安静。
这里倒是非常适合谈话。
周月朱今天沉默了许多,令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这个给你。”张言把自己带来的包打开,取出自己制定好的那个相框,“我亲手拍的。”
周月朱看了一眼。
相片拍的是她在桥头看风景时的侧脸。
她的脸微微上仰,眼睛是眯着的,背景是那一片玫瑰红的晚霞和江水。
人是美的。
景象是壮丽的。
在这个手机和相机都没有普及的年代,拍照还是一个有些奢侈的活动,任何一个女人看见一张自己以那么美丽的姿态出现在美景中的照片都会心动。
周月朱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心脏便不争气地跳了跳,但她没有伸手去接照片。
“你不要,那我就带回去了。”张言装模作样地把相框塞进自己包里,“可以放在我的房间里,让我天天欣赏,反正看不腻。”
“不要脸。”咬牙切齿的周月朱一把夺过照片。
张言立即又说道:“别想着把照片扔了,你想啊,要是被别人捡到了,那你的照片不是落到别人的手里面了?”
“也别去做把照片剪碎了,或者撕碎了之类的行径,多不吉利呀。”
周月朱白了张言一眼:“不要你管。”
张言笑着摇头:“那我不管你,你自己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手指习惯性地敲了敲桌面,他接着说道:“股票认购证的行情不错,虽然不知道最终能赚多少,但是我靠我的那些应该能赚到一百多万。”
说完,他注视着周月朱的脸。
周月朱只是冷淡道:“恭喜,你赌对了。”
虽然她不想去管,但是当她听到和股票认购证有关的消息之后,还是会忍不住去留心听一听。
尽管不想承认,当她听到股票认购证的价格暴涨的时候,她其实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为什么,至少她自己不愿意承认原因是什么,但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在周月朱的理解中,张言应该是运气好。
据她所知,在认购证发售的那几天,宝总也不大看好那个东西。
只是在最后那天,才决定去买股票认购证。
而张言早早地就和她说,自己去买了股票认购证,甚至还贷了款。
不过不管如何,他确实是冒险赚到了钱。
这让周月朱对张言的印象又发生了一点改变,逐渐扭转了以前的固有的旧印象。
眼前的张言似乎变成了与以往的张言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这个张言敢于冒险,会分析人心,也敢于承担自己的责任……比以前的张言更有魅力。
“现在还没把认购证卖出去,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还不算是赚钱。”张言轻声道,“但是我认为,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已经完全不同了,我已经可以承担起我的责任了。”
周月朱低下头:“你想说什么?你认为你随便去赌一把就可以证明什么?就可以抵消你对我的伤害?”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张言身体前倾,“我对你做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认为我做什么能弥补,我只是想证明,我有能力去对你负责。”
“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都要看向未来,为自己的未来做好规划,或者说,我们都要为未来而活,对不对?”
周月朱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昨天那时候只是不得已的临时举措,并不代表着我答应了你什么。”
张言说道:“既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认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总不能转头就说我们分手了吧?”
周月朱想要说话。
张言却打断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总不能一棍子把我打死吧?”
周月朱低下头:“有些事我已经忘记了。”
“那我们都忘记以前的事情。”张言笑了起来,“就当,我们现在才认识。”
周月朱忽然说道:“你和以前不同了。”
“是啊,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那么我们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一下?”张言向周月朱伸出一只手,正儿八经道,“你好,我叫张言,张是弓长张的张,言是言语的言,请问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