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州学妹,你来得可有些晚。”
男生看了眼腕表,这动作在洛扬州眼中有些装模作样。
他穿了件粉色冲锋衣,半扎的长发,莫名有艺术气息。
“你知道吗……我非常讨厌你这么叫我。”
洛扬州坐了下来,笑容肉眼可见的假,眸子中满是不怀好意。
她想,她今天来就是被哄的,哄开心了,这家伙自然会得到他自己想要的。
尽管这么做,有违她目前所受到的教育。
但她太难过了,没有人知道她有多难过。
过去与男人调情暧昧,现在被男孩谩骂造谣,我的天哪,恐怕没有人比她更讨厌人类雄性这个群体,可她需要他们为她提供情绪价值。
“哦?那你想让我怎么叫你?”这句话听起来轻飘飘的,音色有股子清澈的少年感。
洛扬州暗自沉溺,毫无情感的那种沉溺。
“李平,你可以猜猜。”
她喝了口面前的柠檬水,一只手不停的敲打着木质桌面。
……
7:30,洛扬州最终还是一个人走出了那家餐厅。
风很大。
她脸颊潮红,全是生理反应,内心冷静得不能更冷静。
大脑出现了顶托,一端是当下混沌,一端顺着记忆之海的潮流不停奔向过去,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清醒一些,但现在,她更迷茫了。
她再也接受不了毫无情感的亲密,她完全失去了一种源自新鲜感,猎奇,恶趣味的寻乐方式。
“你不是也那样的人吗?哈哈,说不定没过两年,你会比我玩得更花。”
“不然呢,你为什么出来?”
“你比我认识的大多数都要聪明,也极为无趣。”
“你怕是把我当男妓呢。”
“……”
洛扬州打车回了家,路过的隧道很长,点点小灯闪烁刺眼,她半躺在车中,心脏闷得难受。
她什么都想不出,连同难过的原因。
她有些想和池邸说话了。
她想,他为什么还不找自己呢,不是给他号码了吗?
她并不认识与他又交集的人,跨越社交圈找人对她来说太过冒险了,她不敢相信这会招来多少闲言碎语,她再也承受不了更多了。
大脑一片空白的回了家,她最终不想细想池邸还没有加她的原因,这对于她这类人来说,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答案有太多太多……
比如。
从一开始,他的同班同学就知道自己是他的同桌,并联合他以此开玩笑,试探,满足他们整个集体的恶趣味。
他可以温柔一些,不敢,不想,不忍……
他可以虚伪一些,嫌弃,恶心,难忍……
不不不,那他为什么还没有搬走呢?
为了猎奇吧?哈哈哈……
或许他忘带了?弄丢了?搞忘了?
……
这些答案,没有一个是能够让洛扬州获得哪怕一丝丝安慰的。
所以,干脆不想了吧。
装傻吧,回去不要问这件事,免得自己发现,他讨厌自己这个事实。
月半把亮云撕开大口,洛扬州半身躺在大理石的窗台上,月华清晰的照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