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三模开考
“考试开始，请学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作答。”
沈耀摸了摸护腕，抬头看了看考场上方的时钟。
潘主任在教室后方扶了扶眼镜，时不时的往沈耀那边望去。
这或许就是教导主任的敏锐嗅觉吧。
当潘主任第一百零八次站在沈耀的桌旁时。
“潘主任，您挡着我光了。”沈耀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起头小声的说道。
“咳咳咳。”潘主任连忙往前走去。
“那个，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没有写到作文的同学加快速度啊。”
潘主任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以他多年的阅卷经验来看，沈耀答的应该还算正常。
至于潘主任为什么对沈耀这么关注呢？时间倒回上周日。
潘主任本来想找找什么其他高三的励志视频来挽回一下他作为教导主任的尊严。
主要是现在，他的黑历史被疯狂在广场那块电子屏幕上疯狂循环播放。
让他这个教导主任的威严，何在。都快变成搞笑艺人了。
说到艺人，前段时间有个十一班的谁？噢，江晴朗，跑过来说他不读书了要去当rapper？
潘主任微微一笑，把江晴朗骂的狗血淋头。
“rapper? 你现在先把reader做好，等你毕业了想做什么der都行！”
说回正题。
然后，潘主任就刷到了昨天桃李二班的发疯视频。领头人，肯定是沈耀。
桃李二班的成绩很稳定，但毛病也多，尤其不服排名比他们低的，所以能让大榜前排的一堆人在大半夜k歌的，只有沈耀无疑。
倒也不是说沈耀带坏这群人，八成是这群人一看沈耀有什么动静，就围着他转。
潘主任，觉得心脏有点疼。
明天就是三模，他也不能把这群人逮回来骂，他只能忍住。
所以，根据这一顿分析，潘主任断定，沈耀肯定出了什么事。
联考的失分事件还历历在目，为了防止沈耀在三模出幺蛾子，潘主任决定采取全方位紧盯人策略。
然后，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潘主任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前途很重要，事实，也很重要。
沈耀，不需要用这种自毁式的方法来完成他的破茧，他走到今天的每一步，都是靠他自己的努力，他应得的。
三模紧张的进行了两天，终于结束在周二的晚自习前，但热闹却不止于晚自习前。
沈耀刚吃完晚饭回来，就被桃李二班众人围住。
无奈，沈耀从桌洞掏出几张整洁的试卷，放在桌上。
顺便接过众人贿赂他递过来的旺仔牛奶。
“耶斯，选择题一样。”
“我去，我怎么连这题都错。”
“这次三模题不是很难，但是有很多容易出错的陷阱。”张峰老师刚好从门外进来。“看来有些人已经踏进去了啊。”
张峰看热闹不嫌事大。
“啊~”
“对了，我听说这次三模会全市统一批改并进行排名，是不是真的啊？”
“消息很灵通啊，没错。”
“希望你们别给我丢人。好了好了，把东西收一下，晚自习前，我们做一个小练习。”张峰把聚在沈耀桌前的众人赶回座位。
“偶，刚考完三模~就不能放过我们一天啊。”
“学无止境。”
-----周五
“三模！三模成绩出来了！”走廊出现了一阵忙乱的脚步声。
报信的同学扶着桃李二班的门框气喘吁吁。
“出来就出来了，这么着急干嘛。”课间有一半人都出去打水了，此时吃瓜群众并不多。
“耀，耀神。695，全市排名第一。”
“什么？”此时赵晴晴等人刚好回来。
“我去，耀神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啊。”
桃李二班开始变成了沸腾的开水壶。
“我呢，我呢？”
“你看了多少，咱们班上全市前五十的有多少人？”
就连桃李一班的人都过来偷听。
因为桃李二班的某同学曝出，瞬间在高三各个班级传开，人心晃荡。
科任老师的办公室快被挤疯了。
此时十一班可没有其他班级那样热闹。
李燃，毫无疑问的输了。
--潘主任办公室
不过幸好，大家还不敢祸害到潘主任这里。
此时潘主任，拿着成绩单笑开了花。
全市排名第一，沈耀，多给咱们鸣龙实验长脸。
潘主任在办公室来回走着，还时不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咚咚。”话题中心的沈耀，敲开潘主任的门。
沈耀摸了摸手上的腕带。
“沈耀啊，来。”潘主任看到沈耀，面上的笑容都收不住。
“潘主任，我是来坦白的。”
“坦白什么？”面容僵住。
“我霸凌了高三十一班的禹洋同学。”
“........”
“前段时间，禹洋同学的私密照流出，是我偷拍并且上传到网上的。”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罪魁祸首。”
潘主任有点站不稳了，千防万防没算到这小子居然还有这一手。
“沈耀，你…你，我要说你什么好。”潘主任气的话都说不顺了，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打。“张峰老师，来我办公室一趟。”
“噢，不用核查，这就是证据。”等潘主任打完电话，沈耀还主动把拍的照片和表白墙账号给潘主任看。
........
“沈耀，为什么。”张峰捂着头和潘主任坐在沙发上。
“因为他让我难堪。”
“难堪...所以你在报复。”潘主任也想捂头，甚至想和张峰抱头痛哭。
“对。”
“那既然事情已经都过去那么久，你为什么要来坦白。”张峰整理好情绪和沈耀对视。
“因为这是错误的行为，不是吗。”沈耀扯了扯嘴角，理智的分析道。
“哎.....”两人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他们在审问人还是沈耀在审问他们了。
这时，门外又来了一些动静。
“潘主任，禹洋我给你叫过来了。”雷鸣直接开门进来。
“潘。潘主任。张锋。老老...师”禹洋看见沈耀迅速低下了头，双手不自觉的紧拽着衣角。
“我们十一班最近没犯啥大错吧。”雷鸣有点犯怵。
“沈耀也在啊。恭喜啊，这次发挥的很好三模市排名第一。如果当初能把你拐进十一班..”雷鸣开始幻想。
“我还在这呢。雷鸣。”张峰老师抱着双臂站起来。
沈耀向雷鸣问了声好，径直走到禹洋面前。
他抚平禹洋紧攥的衣角，沈耀从初中开始就频繁与各种心理医师对峙，他们那些对待病人的伎俩多少也学了几成。
禹洋终于抬起头，直视沈耀。
“沈....”
“对不起，禹洋同学。我知道这个道歉来的有些晚。”沈耀向禹洋鞠了一躬。
“由于我私自偷拍上传的照片，让你受到了很多困扰和霸凌。抱歉。”沈耀不自觉的抚摸这手腕。
“今天向你道歉是我本该有的态度，但你不需要原谅我，也不用接受我的道歉，因为我的霸凌是本质存在的。”沈耀甚至在道歉的同时给他分析利弊。
沈耀就是这样，从来都是主动出击，主导着一切，他把所有问题都堆在自己身上，像一座大山，就连旁观的人都喘不过气。
可是，任何事情都是双面的，人和人之间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互相的。
“不，不全是你的错。我，听那些人说了，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沈耀的道歉给了禹洋说下去的勇气。
“谢谢，我说过你不用原谅我，更不用向我道歉，我会在下周升旗仪式上，再次公开检讨。”沈耀没有让他说下去，他摆正禹洋再次耸下去的身体。
........
“处分我会亲自告诉我父亲的，并且承认错误的，希望潘主任和张峰老师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沈耀把处分折好收起来，向对面鞠了个躬。
沈耀这个孩子，怎么说呢，无论是认错还是示好都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冷静到像一个只是处理bug并升级系统的机器人。
他现在所给潘主任和张峰呈现出来的形象，不过是他自己一片一片把锋利的碎片拼凑出来的一样。
也是因为这样，潘主任和张峰老师想触碰，又怕碰碎他好不容易拼出来的成果。无数想说的话只能凑出两个字。
“沈耀。”
雷鸣安抚这禹洋，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注视着沈耀离开，不知怎的，他仿佛从沈耀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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