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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的那个冬天,何运晨等虞尔尔回来的第三个月。
可最终等来的不是女孩穿着棉袄,裹得像个小土豆,却仍旧甜甜的笑。他等来的是虞家搬家的消息。
何母这里离尔尔学校太远了。
何母是这样向他解释的。
何母她的爸妈想找个离着近一点的房子,方便尔尔回家。
何运晨哦,好。
他愣了愣,努力克制住颤抖的声线。
窗外梧桐树下堆满的枯叶早就不知去哪了,或许是叫辛勤的环卫工人扫了去,又或许是渗透到了土里,成了养分。
枝杈光秃秃的,没了遮掩,就像何运晨的思念,无处逃避。
何运晨我吃完了。
强忍着心底的落空和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扒了没几口饭,便慌张的下了桌,躲进屋子里,锁了门。
人的眼泪有很多种,有愤怒绝望,有悲伤无辜,也有思念与爱而不得。何运晨躲在被子里,任由泪水开了闸般划过眼角,落在枕头上,粘湿了耳畔的发丝和被子。
他拼死控制着想要爆发的情绪,可泪,止不住。
心,滴着血。
虞尔尔与他,终究是断了最后的联络。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何运晨拦不住要走的风,也打不开念想的门,他什么都干不了。
或许,他也该离开了吧?
从头到尾,守在原地的只有他一个人。或许,是只有他一个人,心甘情愿的守在原地。
虞尔尔什么错都没有。他何运晨又没有要求小姑娘陪他一起站在原地。
但为什么悲伤就是止不住?眼泪就是停不下来?
何运晨不记得那天他哭了多久,不记得他最后是怎么接受这件事的。但就这样,悲痛着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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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尔尔搬家的那天,她依旧没有出现。
虞母说,她最近很忙,好像加入了什么摄影社,还是主力军,趁着假期为学校拍摄宣传片。
虞母还说,她很有摄影的天赋,上了大学以后便一门心思铺在这上面,已经拿了好几个奖项。
虞母说了很多虞尔尔的近况,有的比较专业,何运晨听不懂也记不住。但每一句话,都听的十分专注,生怕遗漏了哪处细节。
比如,她有没有喜欢的人,有没有交男朋友,父母支不支持她谈恋爱……
可虞母没说别的。
虞母我也就知道这些了。
虞母你知道的,她在寄宿在学校,我也比较忙。
何运晨嗯,好,谢谢阿姨。
何运晨礼貌的回复她,帮她收拾着行李,把落寞的情绪压到心底。
虞母小何,你这孩子,真的很好。
虞母对何运晨是打心底的喜欢,对于何家也是打心底的友好。
如果有机会,她当然想让何运晨做她的女婿,把虞尔尔托付给这样的一个男孩,她放心的很。
可离别总是难以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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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父好了,别送了,我们也该走了。
搬家公司的车已经驶离视线了。他们也要开车去新家了。
何父多保重。
何运晨叔叔阿姨再见。
目送着虞父虞母的车点火,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就像他送虞尔尔去学校的那天。
就像他没说出口的那句“再见”。
后来过了很久,何家的对门始终是空着的,没有人住。
又过了很久,终于搬来了一户新的人家。那家人性子也很好,做多了好吃的饭菜也会送过来一份。
可他再没见到,那个不爱吃青椒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