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思来想去之后,L决定向早已心心念念的小雨哥做郑重的表白。可是,接下来的一整个月,东方雨都没有出现,他每次去其家中都会吃闭门羹。
在这度日如年的一个月里,L并未气馁,只是更加刻苦钻研家业,仔细地反反复复地研究东方雨的病例,他发觉,对方长期服用的药物中,有包括远志、茯苓、党参等几味固定常用药材,亦有很多稀缺的药材。历来,一些珍稀的种子都会被德高望重的夏家随身携带,长住在哪里就是种植在当地,不为换得千斤家财,只求得多一人平安。
在L一家,也就是夏氏医馆举家迁来之前,原本药方里是有百合的,可是在夏氏医馆才刚接手了东方雨的治疗以后,年幼的L无意中看到了药单子上“百合”这类字眼,颇感疑惑,天真地道:“父亲,我记得您说过,百合性寒,这原来的单子上怎么还有这样一味药呀?小雨哥哥不是生来就畏寒体虚吗?这会不会跟他不合适呀?”
夏大夫正在忙碌地整理着药罐药箱,听到儿子如此之说,赶忙接过单子,在略细看过之后,他大为惊诧。从那以后,百合就换成了党参,另有几味看似只道寻常,但同样细思极恐又不便深度细究的一般药材也被默默地替换成了适宜的。
可是,百合、党参易得,一般药材亦是随处可见,难的是那些一旦短缺便难再续上的珍稀药材。夏氏医馆的后院里倒是种植了一些,但也只能用来临时救急,一旦需长期服用,仅凭那些就无异于杯水车薪。
本来早已到了去远行采摘草药的时候,可一来夏大夫年事已高,山长水远的就算折腾得起,病人可未必能够等得起,莫说交通闭塞,就是交通再发达的地方,若无良药在手,任是赛扁鹊之神医亦会束手无策,况且某一类草药的药性和药效,须得医者本人亲自辨别,方不会耽搁要事。再者,就算万事俱备,夏老即刻便能够出行,且时间充足,可如此医馆内便无人照应,偏偏依照当地律法,L尚未到可以坐堂诊治的年龄,而夏老的几个徒弟们也由于数年前的一场变故,四处失散,各自营生去了。
正是由于这些那些,L才倍感苦恼,比起眼下难见心上人,他更担心的是后续治疗所需之药材已经不足,若是这药材不能无缝衔接,则心上人十有八九性命不保……
“父亲母亲,我们可怎么办啊。”苦心研习了数日,熬得双目通红的L终于难以撑住,在某一日的清晨声音嘶哑着与家人商议。
“……可怜的孩子。”母亲唉声叹气,不知是为着儿子的日夜劳苦还是在为那个命运多舛的东方家公子叹世道不公。
“我早已提前向其家人告知那些名贵草药的种类、名字和药性,本以为依其家族财力和人脉之广,定能够寻得到的,专用的煎药炉子也早已换新的备下,可未曾想那家人竟迟迟没有消息。”夏老更是神色严肃异常,“远志,你今日再去那府邸打探一下,看看那些药材准备了没有。”
“……我每天都有去的,可是不但没见任何草药,他们家现在连门都不让我进去了。”
“什么?你个顽劣成性的崽子,眼看着快要成年了还是这般不着调!是不是闯祸了?说!”
“父亲,我其实……”
“哎呀好了好了,”母亲赶忙出来打圆场,“许是他们不放心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孩子吧。老夏,你与其在这里吼倒不如亲自去一趟看看,别耽误了给人家治病啊。”
许是夏大夫觉得不便朝内人发火,于是只哼地一声,气咻咻地背起药箱出去了,还“哐”地一声摔上了门。
母亲看了一眼家门,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柔声安慰了儿子两句,又问他发生何事?本是常来常往的熟客,而今却为何连门都不让进了。
“母亲,儿子不孝。”L躬身向母亲道歉。
“这是何意?”
“不知道是否因为……因为他们有意要儿子避嫌,不让再和小雨哥见面。”
“???”
“母亲,儿子有些放肆了,想问一句:倘若现已有了中意之人,咱们家……可以去提亲吗?”
“中意之人?提亲??”
“再过两年,儿子就是成年人了,可以继承家业,可以坐堂诊治,也有定亲的资格了。这样就可让人提前来咱们家小住,要是有个病灾的,也方便得到更多的照顾和更细致的治疗。”
“……哦?哦……原来如此,我们小志也长大了。那不如……先告诉母亲你中意了哪家的姑娘?”
“……所以说,儿子不孝。那人并非女子,而是东、方、雨。”
“哦。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