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的夜晚,不知道多少次,女子浑身冷汗地从噩梦中惊醒。四下静谧,夜风轻拂,宫舒羽就这样半靠着床,孤独的庭院里,连树叶的婆娑都能听见
金慕(担心的走了过来)小姐,您又做噩梦了吗?
宫舒羽(掩嘴轻咳,声音虚弱)咳咳…无碍。阿予……如何了?
自喝下那碗甜汤中毒后,宫舒羽的身体开始一天比一天差。宫远徵每日都在为宫舒羽寻找解药,宫子羽则是更加刻苦的去练功,渴望通过三域试炼。云予怀也因给宫舒羽下毒并伴有无锋刺客嫌疑,被关入了地牢
金慕(垂下眼眸)一切安好
宫舒羽(望向窗外,低喃)这样啊…(咙中腥甜)咳咳咳
宫舒羽咳咳咳!(注视着山上的树)金慕,你先下去吧
金慕瞧着自家主子的模样,一些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能叹了口气,告退离开了房间。听见门关上的动静,宫舒羽一口鲜血吐出。鲜红的“花朵”在地板上绽放,女子赤脚踩在地板上,整个人就像将要陨落的神仙
地牢的入口隐藏在宫门的阴影中,只有一条狭窄且光线阴暗的阶梯通向下面。每一次脚步声都会在坚硬的石壁上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金属的味道
鞭子在地牢的空中回荡,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第一鞭,第二鞭…两鞭下去,云予怀的身上已有了血痕。然而,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发出声。已经七天了,宫舒羽都没有来看过他
云予怀(自嘲一笑)【也是,我背叛了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还对我抱有期望呢】
就在第三鞭即将打下去的时候,一个让云予怀朝思暮想的声音响起了:
宫舒羽行了……住手吧
身着白衣的女子,气质若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她的白衣纯净如雪,细腻的面料泛着淡淡的银光,将她的肌肤映衬得如同白雪般娇嫩。她提着灯笼的身姿优雅,步履轻盈
宫舒羽(走了过来,将灯笼递给狱卒)你先下去吧
龙套[狱卒](躬身接过)是,大小姐
狱卒退下,地牢里就剩下许久未见的两人。四目相对,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宫舒羽(一步步靠近云予怀)为什么?(扼住云予怀的脖颈,声音冷然)告诉我,为什么?
云予怀(不忍与宫舒羽对视)愿随小姐处置
宫舒羽呵…愿我处置?(冷笑,手渐渐用力,咬牙切齿)是吗?
云予怀(因呼吸困难皱紧了眉)嗯…是…
宫舒羽的眼神犹如荒野中的狼,凶狠而孤傲。她的目光带着一种残酷的美丽,那其中显露出的杀气令人胆寒
宫舒羽(将手移到了云予怀的鞭伤上,用力按了下去,面色阴沉)你不应该骗我……
云予怀(闷哼)嗯…(满头冷汗)舒…舒舒…(咬牙,忍住疼痛)嗯…
宫舒羽(放下手)我会找出你的幕后之人(毫不留情)所有威胁到宫门的人,我一个…(眼神锐利)都不会放过
寒气呼呼地冒着,仿佛牛喘,寒冰莲池旁,是宫子羽急促的呼吸声。宫子羽将手伸进池水,池水冰冷刺骨,肌肤如同被针刺,他立刻缩了回来
他已徘徊许久,终于他咬了咬牙,脱下身上的外衣、鞋子,只剩单衣单裤。他站在池水边,犹豫着,还是没有勇气跳进去
宫子羽从贴身衣服怀里掏出一个小的皮革囊袋,里面是切好的参片,还有几簇深褐色的植物根须一样的东西。这些都是可以提气的东西,他放进嘴里咀嚼服下,缓缓地运气
随后,宫子羽把脚伸进寒冰莲池,剧烈的刺痛感让他几乎断了呼吸,他本能地想要收回脚,但还是用力控制着自己
宫子羽想到了一直鼓励自己的姐姐,瞧不上自己的另外两个兄弟。同样敲碎了他心里最后一分迟疑,他紧紧地咬了咬牙,猛地一扎,朝池水里跳下
雪宫庭院,石台上喝茶的两个人影看上去有些寂寥,如远处寒山,模糊得不见清明
雪重子你似乎很担心?(放下茶盏,不小心磕到盖子,有一丝心神不宁)
雪公子(默了默,坦言)我担心他逞强…
雪重子他生来怕冷,从小又娇生惯养,根本吃不了苦,随便下潜几米,就会受不了哇哇乱叫着浮出水面了,他的性格就不可能经得住这
雪公子是吗?(淡如琉璃的眸子却亮了一些)我和你的想法正好相反……
雪公子也许之前他确实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但现在,他眼睛里多了很多执着的东西
雪重子光有执着没用,得有本事,才会被人认可
雪重子眉间朱砂殷红,面色却黯然下来
周身的流水开始涌动,寒冰莲池中的宫子羽继续下沉,他冻得几乎失去了意识,脑海里一片空白,越来越模糊。他保持着蜷缩的动作,一动不动,似乎昏迷过去了,身体仿佛石头一样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