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村庄来说,冬季无疑是地狱。不时祈求着微暖的季节来临,在家中避寒度日。
若是在遇上春天姗姗来迟,或是秋天的果实十分少的情况的话,甚至引致只能被迫食种粮,但即使是这样还是会出现饿死的人。
然而,虽然冬天里并没有耕田的工作,但是在村里生活和劳动这个词仍是具有着紧密的关系的。
即使是屋内的工作也非常的多。
家畜的照料、农具的修缮、人居住的屋子和仓库,以及家畜小屋等都有打理的必要。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而这个春天的到来却没有送来希望。
恰恰相反,因为战事迭起,北边的村庄失去了青壮年,失去了田地,失去了所有……
这个春天,这里的人们看见的只有一片黑暗。
渊刚来到这里不久,甚至还没有去见这里的指挥官——天启之一的岚。
但是有什么必要呢?渊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并且杀了那个仇人——阳。
他就是来干架的。
渊只是换了一匹马,毕竟舟途劳累,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战马也要休息。
骑着枣红色的战马,挥舞着死镰,渊便在战场上收割。
掀起漫天黄沙,在夕阳余晖下流光溢彩。他眸光如刀,杀气凛然,让人不寒而栗。
战马嘶鸣,蹄声如雷,搏击飞扬的黄沙,渊凌空而起,镰刀舞动间闪烁着寒光。他身姿挺拔,神情凝重,仿佛是战场上的主宰者,驭马驭刀,驰骋在沙场之上。
敌军如潮水般袭来,渊冷眸一扫,注视到有几骑轻甲马刀手向他疾驰而来。
镰刀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破风声,似带起凛冽寒意。
渊立马与前一人交锋,剑光刀影交错,火花四溅。
渊冷漠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他的眼中只有战斗的激情和杀意。
镰刀舞动间,斩断敌将的铁甲,鲜血如泉涌。
一挥斩又是一道鲜红的弧线。
他就像是在收割野草!
渊的存在,如同死亡的使者,一路开创血腥的战果,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杀气,成为沙场上令人闻之色变的存在。
阳自然也收到了有着一员如天将雄兵的传报。
他立马来到一处驻扎的高坡,观察来者是何人。
远远看,他只看到有一人挥舞镰刀如入无人之境。
阳手下的几个将领看到领导来视察,自然要去展示一下实力。
一般都是这样,他们平时都躲在营帐内,说的好听点叫做运筹帷幄,但是说白了就是让自己的部下去送命,而自己坐享其成。
只有在有所谓的视察评选之类,他们才会加紧整治。
而这之后呢?
他们又立马撒手不管,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一切照旧!
而问起他们,他们只会说:
“不利于团结的话就不要说了。”
换到了战场上,他们也就想要去“溜一圈”,简单过两招,然后如果判断出对手水平不高,他们便会越战越勇,拿着当做自己的功勋。
倘若战不过也无妨,他们愿意上了,不过是脱逃,没人会在意,就算有闲言碎语,他们也只会反过来嘲讽那些碎嘴子:
“我们可是拼了老命的,你怎么不上呢?”
而真正的老油条就是这么做的,他们已经溜回来了。
而总有那么几个愣头青,看着自己的“老师傅”们上了,也就跟着一起去。
这个小年轻就是这样,喊着叫着就冲了上去,一头栽倒在渊的那把还滴着鲜血的镰刀下。
“我原以为绯已经天下无敌了,这是谁的部将?”
阳环视了一圈,没人应答。
“备马!”
阳的骑战是远远比不上先前的将军,权,但是他不蠢,他知道单靠骑术战斗没有绝对能打倒对手的把握,所以他的计划就是引战到一个比较适合自己发挥“神速”的本领。
而场地是早就选好看好了的,阴一早就在战场上了,就如之前任何一次一样。
就像是戏法里的小手段,表演者事先将牌组排列成特定的顺序,然后通过技巧使得观众在选择牌时选择到表演者想要的那张。
阴就是这张牌,一早就安插在那里,通过自己对战场的强制选择,从而达到绝对的对己优势。
“喂!那边的傻瓜!这边这边!”
阳朝着渊大喊着快速袭来。
他挥舞着马刀横向劈来,他的想法是好的,迅速贴近,趁着长柄武器不能够及时缩回达到奇袭的效果。
但渊不吃这套,反而借用自己武器的优势,利用镰刀头的弯曲先一步劈来。
阳只好抬刀抵挡。
不过就算奇袭没有生效,他依旧可以执行原来的计划,甚至还有使对手轻敌的作用。
渊在这次错过之后立刻调转马头。
这时阳也认出来了眼前之人,他略带嘲讽地说道: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当年跟在赤发身边的小鬼吗?”
“看来你就是阳,是吗?”
“正是在下,你还有一个哥哥呢?”
渊立马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往地上啐了一口痰,说道:
“他?谁知道呢?”
“哟哟哟,闹矛盾了?诶呀,你们不是亲兄弟吗?”
“谁和他是亲兄弟!”
“哈哈哈哈,好的小朋友,那你现在在这里是来给赤发报仇的?”
“正是,我会来斩断你的神速!”
“嚯,口气挺大,那么先试试来追上我吧!”
阳虚晃一枪,然后拍马就朝着之前安排好的阴所在之处跑去。
这一切都还在渊的预料之中。
在这个开阔的地方,阳只要清醒,是绝对不会和自己拼命的。
他会做的只有将自己引到地势复杂之处,然后让那个影武士出击。
渊拍马跟去。
考虑到了让渊放松警惕,他还故意从轻骑军分布的战场上绕了一圈,也可以削减渊的体力。
但是对于渊来说,无非就是手起刀落一下,他已经是最顶级的刺客,完全不虚的。
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两匹战马如疾风般飞驰。
镰刀挥舞间划过寒光,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威力不减。
而马刀在阳手中也熠熠生辉,闪烁着凌厉的杀意。他熟练地引导战马,巧妙地躲避着镰刀的袭击,却始终没有还手。
渊紧追在后,不断挥动着武器,试图迫使对方做出还击。
但阳他暂时并不心存杀意,只是默默地引领着这场危险的追逐。
阳光炙热地洒落在布满辗压痕迹的干裂土地上。
原本这个季节的青草已经被踩踏成尘土,而硬朗的风一阵阵吹过,带来让人难以忍受的炙热气息。
尘土在空中飞扬,映衬着殷红色的夕阳,形成一幅阴暗而诡谲的画面。
混乱的战场上,撕裂的旗帜和破损的盾牌零乱地散落在地面上,让人看见了此时的战斗恐怖。
而渊却丝毫没有顾及周围,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追上阳,利用情报差一举摧毁他的所谓“神速”。
冷酷无情的利刃倒伫在残骸之间,闪动着诱人的寒光。
战马的幽魂仿佛还在空中驰骋,耳边回荡着战马的嘶鸣声,笼罩着一股沉重的哀伤气息。
崎岖的地形,使得疾驰的马难以保持平衡,而渊却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可以轻松地适应这样的环境。
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减少。
阳在心里暗自咒骂:
“可恶!这么能追?不过,快了……”
在那里,阴已经可以看到一对追逐的身影。
“唉……哥哥……”
阴叹了口气。
“……别什么人都问我这里引吧?什么时候你能够独立战斗呢……”
阴在这里抱怨,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
大石头和残破的建筑物成为了阴的临时遮蔽的庇护所,他躲藏在这些残存的遗迹后面,用心机等待着合适的出手时间。
战场上的喧闹声不绝于耳,呐喊声、战吼声、尖锐的死亡之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名副其实的地狱图景。
阴等待着,不过,他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哦?看来要有意思起来了。”
阴露出邪笑。
重型木制战车咆哮而过,连地面都会颤抖不已,烈马奔腾的蹄声在战场上回荡。
杀机四溢,每一处都可能成为绝命陷阱,每一次挥动武器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战场上的残骸与血腥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战火燃烧的痕迹依然可见,黑色的烟雾弥漫在天空中,让整个战场显得更加阴沉凄凉。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阴云笼罩着人们的心灵,每一个生死的抉择都伴随着无尽的痛苦和不舍。
这是一副真实而残酷的战争行草,敌我难辨,生死存亡之间脆弱而微妙,每个人都必须时刻保持警觉和勇敢,为了生存与自由,全力投入这恶魔般的战场之中。
远远的看见了阴的信号。
“就是现在!”
阳看着逐渐迫近的渊,突然回头一斩。
那马刀瞬间就嵌进了渊坐骑的胸脯。
马长嘶一声,前蹄一滑,倒将下去。
渊立马将脚从马蹬上解放出来,做半匍匐装来保持平衡,在马将要倒地的一瞬间弹起,旋转着撞向阳,似一朵死亡莲花。
阳顺势跌下马来,连滚了两三圈来缓冲摔落的力道,然后弹起,面对渊不断的进攻左挡右挡。
镰刀的尖头用马刀极难防御,每次进攻都像是来自于侧后方,然而不好直接竖刀格挡,因为镰刀的形状可以将他的刀再拉到前面,说不好就割到了自己的后颈,或者直接被缴械。
所以阳只好边躲边防。
为了拉大距离,好让阴出手,阳选择将马刀投掷出。
渊为了避开飞来的刀刃,往后一仰,却没有及时收回镰刀。
阳于是一把拉住,上踢腿直击渊拿镰刀的手的肘部,渊只好松开一只手下击格挡。
阳又想抽出腰间的剑来,被渊识破意图,抓住了那只即将将剑拔出鞘的手腕。
如此一来,两个人的双手全被束缚住,他们只好用腿相互踢击。
这么来来回回,但凡渊一个爆发把镰刀抽回来,阳人头可能就会不保,他耗不起。
于是他用脚虚晃一下,但是瞬间又弹起踢向渊的胸部,顺势放开擒握住镰刀的手,低头以免自己被伤到。
一气呵成,渊被蹬飞出去。
距离被拉大,渊心里明白,马上要换人了。
“怎么?你好像在想着些什么?”
阳注意到了嘴角微微上扬的渊。
“没事,你不必在意,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你是快见到绯了所以乐了吧?哈哈哈”
阳由于自己面具的遮挡,他的笑容显得非常的扭曲。
“不,是复仇的时机要到了……”
渊依然微笑着,因为从刚才为止对手的意图都太过于明显了。
人类在感情激昂的时候最容易露出本性。
他十分清楚的意识到,阳现在想要故意激怒他,诱导他对阳穷追不舍,然后找到机会换人,从背后偷袭。
“还是得配合他表演……”
渊恶狠狠的盯着阳,因为愤怒喘着粗气,整个胸腔沿着肩膀一上一下的,像极了一只随时爆发的野兽。
阳看着计划得逞,用手上的剑朝着渊的眼睛扬起地上的沙土,主动开始跑位。
但是——!
阳注意到一件事,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那一瞬间,他的脸颊上的伤口隐隐作疼。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他隐藏自己的气息,趁着渊尚未有捕捉到他的动向之时,他躲到了一处坑坡后。
而他见到的,是一个个子不高但是身体非常精致且结实的少年。
“你是——!”
“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满员了!”
正是玄在此处。
原来,之前阴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是正好赶到战场的玄。
根据曾经自己脸上擦下来的乌黑碳痕,阴早知道玄渊两人会得知双子的秘密。
于是在玄与阴打了个照面之时,阴就选择了主动全盘托出了“神速”之谜。
玄丝毫没有感到吃惊,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
“是时候满足自己的野心了。”
阴冷笑着,然后又朝着玄说:
“你还是先躲在这里比较好哦。”
然后俯身一个虚晃,却从反方向逃走了。
拉了一些距离,阴朝着阳驰来的方向发了信号。
于是现在便有了阳想要躲藏,却刚好与玄当面撞上的这一幕。
“原来如此……”
玄感到后怕,同时对渊充满了担心,因为他分明看见,刚刚能和自己交手短时间内不相上下的阴正和渊对上了。